谷梁、易经、诗经、尚书、礼记、孝经……
一位位博士,临襟正坐。
更有许多虽然不是博士官,未得国家承认,但在民间享有巨大声望的名流到场。
其中,就有数位黄老名宿。
比起儒家的博士名士,黄老诸生们的神色,显得又尴尬又欣慰。
尴尬的是,原本张越是黄老道德之士,奈何被那骊山黄氏逐出门墙。
现在,随着张越地位升高、名声响亮,黄老学派的名宿们,也都受到了压力。
而欣慰的,也是如此。
数日前,东宫皇后,请了他们中的两人入宫,请教了《道德经》与黄老无为之术。
这是自窦太后薨去后,首次有黄老道德名士,能够直接和东宫女主人对话。
而这个机会,正是眼前此子创造的。
故而,黄老名宿们,心情很复杂。
想要上前,与那位如今炙手可热的新贵攀上交情,却又担心受到冷遇。
在这种纠结的心态中,他们看到,那位戴着貂蝉冠的年轻人,昂首阔步,走到了所有人的视线中间。
然后,他微微躬身,作揖拜道“末学晚辈,南陵张毅,见过诸位明公!”
语气之中,没有丝毫的卑下,更没有半分的属于年轻人的慌张与拘谨。
有的只是,无穷的自信与骄傲。
一时间,无数鸿儒侧目,数不清的名流震惊。
黄老诸位名宿,更是皱起眉头。
“他怎么敢?!”
“这里可是太学!”
“往来皆鸿儒,谈笑尽名士的太学!纵然是三公九卿,也不敢如此倨傲!”
但是……
在下一刻,数位《诗经》博士,却已经起身,来到了那个年轻人面前,长身作揖,见礼拜道“张子安好!”
更有韩诗学派的大儒,起身上前,执弟子礼问好“张子安好,吾师韩翁托吾向张子问好……”
“韩师托吾,转告张子,若有幸张子莅临邯郸,必扫榻以待,与张子坐而论道!”
轰!
无数人震惊,侧目。
那个大儒,很多人都认识。
乃是韩诗学派的第四代弟子,当代韩诗学派的精神领袖赵安国的弟子蔡谊。
而其口中的所谓韩翁、韩师,毋庸置疑当是韩诗学派创始人,诗经系统的巨无霸,曾与董仲舒齐名的汉家鸿儒,第一位诗经博士,韩诗学派的创始人韩婴之孙韩延年。
韩延年虽然名声不彰,在学术上的造诣也不高。
但其为人宽仁,平易近人,在燕赵一带,很受人崇拜。
燕赵人民以‘韩翁’呼之,以示亲近。
韩诗诸生,更是皆视其为师长!
如今,这样的人物,居然对一个小年轻以‘张子’呼之。
无数人屏息凝神,神色紧张。
…………………………
张越却只是微微一笑,就朝那几位诗经博士拱手回礼,道“不敢称张子,愿与诸公,共承圣王之迹而已……”
诗经,是公认的记录先王之迹的宝典。
是三代先王,留给后世子孙的指引。
诗经各派,在这个问题上的认知是相同的。
就如春秋各派,一致认定,孔子作春秋,乱臣贼子惧一样。
张越此刻所说的话,落在其他人耳中,不啻核弹一般的影响。
但……
诗经诸位博士(江升除外),却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实在是……
张越当初,拿出的那篇《诗经序》,太过了!
后世毛诗学派,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