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经不住雁催秋促。
昨日立秋才过,秦梓欣哼了几首邻家娘子教给的曲子,小双儿便沉沉进了梦乡。细细匀称的呼吸声,紧握的小肉拳手,让她心中无比踏实。
秦梓欣掖了掖双儿颈部被角,又抬眼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快到子时了。起身做着叶念安走时交代的事情。她熟练地取出用半个葫芦制成的盛水器具,瓢满白天留下的洗面水,倒进卧榻北侧水坑中。
原本置于此处的金属器具渐渐被积水没过,自立秋前九日,秦梓欣发现往日浇上去的水隔不了夜就渗入地下消失不见。可那日之后,无论过了多久,不管天气炎热还是阴凉,水再也没减少。此时就像一个盛水器具,一滴都不下渗。
而在此刻,秦梓欣浇过水,面色紧张地站在一旁等着坑中反应。可是过了许久,仍是没有丝毫起色。她想不明白官人为何要她这么做,但坚信一切如官人所言。‘坑中积水不再下渗,夫妻二人就有相见之时。’
她轻舒了一口气,适才的紧张神情才稍稍缓解开来,一丝期盼在脸上漾开。“官人,我和双儿等你回来!”
西北的几瓢清水震荡着东边的乌云,乌云被捏紧揉碎,拧干了所有水分化作雨水,洒在这片土地上。
叶念安因这雨水从磨得锃亮得铡刀下抽回了脑袋,劫后余生之下是冷汗湿身的疲软,这让他再次感慨到,隐藏在上天冷漠外表下的一点温情。
白马逗因这雨水再一次陷入仕途不振,苦涩难捱的困境中。水治不住,都水监丞这个官衔也将会随着这满城积水淹没腐烂,断绝生机。他心里甚苦,上天终是待他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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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确实像个调皮的孩子。这里细细感受掌控世人的快感,那里又默默放纵人间的疾苦。
越过国境线,一路向北两千余里,是一片广茅而神奇的土地。而在这片蓝天澄碧、蓬勃生机的土地上,有一个女人也被横谷寨这个大宋边界的西北小镇,触动了神经。这根神经末梢不曾停歇的跳突着,震颤得她坐卧难安。也与白马逗一般,感觉到自己正被命运无情玩弄。
只不过,触碰她敏感处、将她拖入这盘棋局中的,不是那坑积水,而是一个由两路人马,分别从横谷寨捎回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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