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有其事地踱至年轻人面前,恭谨一揖。
年轻公子僵直的身体微微一颤,不知何时已将原先平躺的身体悄悄竖直了起来。
面儿上神情也已较前渐趋缓和,眼中开始迸出些许期待的光芒。
“叶先生,这厮可是比咱早关进来呀!估摸着一直在扮傻装睡呢!”
卢小六嗖地从姜春身后蹿出,双手扶着木桩,自将脑袋夹在中间。
“嘿嘿,我装睡怎么了?不睡就能从这飞出去了?”
年轻公子冷冷一笑,口中嚼着一段草梗,缓缓侧过半边脸,遥指了指的房顶上的那小方天窗,满脸戏谑道。
“瞧你们几个将这位先生吹嘘得天上有、地下无这般神圣,本公子倒是颇想听听,既然有通天的本事,都是怎么关进来的呢?!”
听闻此人尽管说话慢条斯理,语气平静客气,言辞间却犀利而暗讽。
叶念安知其存心激他,不由得斜视过去。
见其也一副正经模样地逼望着他,只是神情中的愠怒和嘲笑依然展露无遗,不屑掩饰。
叶念安本不想回应,可转念想到自己一行困此牢狱一时半会儿暂出不去,又有意从他口中探得消息,便将对面方才咄咄逼人的架势暂且按下,不予争辩。
叶念安拍了拍衣服,干干一笑,抬头迎道
“公子俊极雅极,境界高远。饶是身陷囹圄,却这般处危不惊,波澜不直,谈吐举止从容淡定。
公子怕是刻意要在这份漫不经心下,掩住您自信锋芒的本质吧?
公子年纪轻轻,天真狂妄、肆意莽撞当是常理本性。
如此深沉周全,要么是有意为之,要么……是‘脚下有泥,心中有底’。天生有靠山,见过起落的场面人。”
年轻人细细端详起几人口中称之为先生的漂亮书生,观其来回踱步、侃侃而谈的儒雅之状,心间不禁对其洞若观火、清晰可察的自然秉赋暗自惊奇。
叶念安说着说着,倏地收住脚步,停在年轻公子的面前,半躬着腰微微抬首,双眼逼视,轻声道,“老话常说,知礼不如随俗。
公子应该也看到我等几个的服饰装扮,与您、与这王村地界格格不入,明眼人一眼便能分辨。
许是我哥几个未随当地习俗,触犯了些许禁忌自还不知不明?!
与在下胸中学识并无关联!不知公子,对在下所述可否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