裔,属姜姓,又是商人之身,今后可以姜商称我。”
吕不韦边说边接过李斯手中奏章,全部翻开便看到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的传国玉玺印,目光凝视片刻。
“陛下要斯以和氏美玉铸就玉玺,如今奏章批阅要陛下先为,复发相邦府览之,与姜先生当初先批阅再呈奏陛下确是不同。”
哗啦~
吕不韦合上整卷奏章。
李斯眼中异色一闪,道:“奏章有不妥之处?”
“陛下既然已经批阅,我便不再观之。查漏补缺,填补修饰非我之所长。日后这些事仍照旧行之,我不管也。取官员名册来,韩地之乱该了结矣。”
“韩地不急。”李斯取出指着身旁厚厚一摞奏章道:“此乃陛下未批复之奏章,正要呈献陛下阅览,姜先生对此应感兴趣。”
“哦?汝怎知老夫会感兴趣?”
“这些奏章十有六七都是弹劾长安君,剩下那二三则是弹劾本相。”
李斯屈指轻弹摞起来的奏章,他的力度并不算小,但奏章却是丝毫没有滑动,可见奏章之多,重量之重。
漫不经心地道:“姜先生既身穿此衣,就算不为本相着想,也应为长安君分忧解难才对。”
你若不能了结此事,就让斯来做,把相邦印交到斯手中。
吕不韦眯眼打量着李斯,三息后方道:“你在廷尉府中所为老夫甚喜,便与你多说一些。一局棋,不要将全部心神都放在棋局内,胜负手多是在棋盘外。”
李斯闻言沉思,吕不韦也不出声。
忽然,左丞相李斯身体一震,左手一抖,就摆放在其左手边摞的极高的弹劾竹简被其大力拨倒,哗啦一声散落在桌案,地上。
李斯对那些噪音浑然不觉,双目紧盯着老主君,心中气血翻腾,那张刻板的脸上明显多了不少血色。
其压抑着嗓音,平稳着声线,沉声道:“长安君蜡祭言说不是心有不平年少轻狂,而是有意为之。”
李斯一直以为嬴成蟜蜡祭那日登祭坛不该言说要绝天下贵族。
若要行变法之举改天下现状,应暗中图之,要天下越晚知道越好。
商鞅当初变法之前要是告诉这些贵族们我要把你们都嘎了,变法绝然不能成功。
在李斯眼中,嬴成蟜一直是个老谋深算,走一步看白步的人。
分封,郡县之争在李斯眼中本是一无解题。选分封就是重复老路,选郡县则群臣心生怨怼。
嬴成蟜以郡县并国制加推恩令完美化解,取分封,郡县之美舍分封,郡县之害,李斯对此惊为天人。
嬴成蟜在蜡祭之时说出那等言语,李斯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归于嬴成蟜喜欢人前显圣,性情骄傲。
吕不韦回道:“君上自小便少年老成,为陛下顺利为王可忍受骂名十年之久,其对虚名何曾有过一分执着。”
他随手拿起桌案上散落的一份竹简,展开扫了两眼就扔了回去。
“这些物件统统送予陛下就是,此物越多,君上胜算越高。”
斯就说长安君此举甚怪,果然这其中另有门道!
李斯起身,对吕不韦诚恳一拜,振奋道:“主君可否为斯再详解一二?”
为求得心中答案,李斯也顾不得刚说了往事已矣,连主君二字都叫了出来。
吕不韦似笑非笑地看了李斯一眼,也不点破主君这两个字,竖起一根手指。
道:“君上从来就没把贵族当做敌人,君上的目标向来只有一个,陛下。变法变法,若要维持社会秩序需得变更法令,能变更秦律者唯有陛下一人。那些贵族君上若是想要处理早就可以,不过是留有待用罢了。”
念及此处,吕不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