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自路途走有千米,见一小食肆,正搭在道路边。
食肆虽小,桌案却大,露天桌案皆是能做八人的大桌,这是典型的楚风,以大为美。
一共四张桌案,没有一张空的,每张桌案皆坐了人,或三或五。
桌案边有树,树干上栓有劣马。
叔侄二人解下绳索,骑上劣马扬长而去。
食肆中人各做各事,就像没看到自己的马被骑跑。
一盏茶功夫,有食客开始离去。
一炷香过去,食肆空空如也,连掌柜的都已不在。
这间在道边开了两年的食肆就这么荒凉着,再也没人经营。没多久,桌椅板凳就都被收走了,也不知道是被何人所拿。
叔侄二人一路策马,又行五六里,入得密林空地,见一商队停靠在此。
商队为首之人是个壮汉,正焦躁不安来回踱步。听到马蹄声立刻神色紧张,双目警惕非常地看向来源。
待见到是项梁,项羽两叔侄,握住腰间刀把的手才松开。
“启程!”
壮汉,一嗓子喊出。
本就收容整齐的商队立刻开始行路,马走车动。
壮汉翻身上马,策马驱到项羽身边。
“见到秦王了?没给他一箭?”
项梁变色。
“桓楚!你想死就滚去江边!”
壮汉嘿嘿一笑。
“这不是安全了,逗逗大侄子。”
项梁又咒骂了两声,还是没个好脸色。
项羽随着车队缓步行进,看着好好的项氏一族尽做贱商打扮,背离会稽,不禁心生愤懑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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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叔。”
少年转首。
“咋了,大侄子。”
桓楚正有些尴尬,闻听项羽叫他,不禁松了口气,笑脸相迎。
“秦王来到会稽,我们为何要走呢?他只带了数千人马。待他入了城,叔父和你登高一呼,杀其人亡其国,不可乎?”
少年正色问桓楚。
项氏一族是会稽的头号贵族,他们豢养的兵马就有三千。会稽大多贵族对秦国都没好感,此从没人管项氏一族就可看出——项氏一族受大秦帝国通缉已久。
既然如此,秦王离了咸阳来到会稽,大家凑凑兵马弄个数万不在话下,为何不把秦王留在会稽,反而是他们项氏一族要逃命呢?
十数日前,项氏一族就化整为零,从会稽撤出分散逃离,今日这是最后一支。
若不是项羽执意要看一眼始皇帝车队,这最后一支商队早该在三日前离去。
桓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向来不怎么参与这种事,他在行的是打打杀杀,不是动脑子。
但他这次脸僵硬不是因为不知道,脸上挂不住,而是恐惧。
大侄子这个问题,不需要动脑子。
“因为再不走,项氏一族就亡了。”
桓楚强颜欢笑。
“嬴政这条秦狗所到之处,没有敢反者。我们若是举兵造反,殷通就会把我们抓了送给嬴政。那些往日对秦王不满的人,面见秦王的时候,恨不得把头扎在地里。”
殷通,会稽郡郡守。
少年不解。
他在会稽郡时,没少见殷通和叔父,楚叔把酒言欢,言笑晏晏。
“此人不是和我项氏一族关系密切……”
项梁沉声道:
“所以他能放我们离去,这已是殷通能做到的最大宽容。
“齐国没有遭受秦国屠戮,那些贵族对秦国没有深仇大恨。他们目光短浅,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
“秦王不来,他们能和我们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