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少了这一份的难题,反倒是让他那汹涌起来的激情无处安放。
“但是若是可以,我还真的不想面对你。”素月抬手看了一眼自己满手的茧子,他素来将自己保养的很好,固然是医者,但是不染血污,不受麻烦,自从教导出来了一堆弟子后,便隐居幕后不出山来。
但是这一次,他被生拉硬拽,从可以悠闲存在的后山之地,直接被堂而皇之的放在了第一线,狼狈不堪,仓惶上阵,反倒是逼出来了他很久不曾的极限。
“鬼丛生灭,这倒也引起来了想探究一番的欲望。:“究竟是多么的强大……多么的可怕?让我来探查一番……如此也便是作为医者,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他的针取了出来,在琼山茵的身上比划着,眼底晦暗不明的情愫。
琼山茵的意识一直在不知名的地方徘徊着,她也并不能清楚自己所面临什么,只能感觉到她看到的人,是她从未见过的画面。
无论是那个巨大的树影之下,所坐在树梢上摇晃着脚的两个孩子,还是手拉着手奔跑的两个人,她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是能听到他们欢悦的笑声,但是却总觉得自己感同身受。
仿若自己曾经历一番。
辛酸苦果,一并的倾倒在了她的心中,让人无法纾解自己的情愫。想要哭出来,但是却惊觉已经历经了千帆,早已经没有了当初激荡的情感,只剩下了如水般潺潺——一直坚持流淌,但永远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达到目的地的。
真的是,让人徒增辛苦和悲伤。
她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姑娘,与她一般无二,但是却眼眉淡漠,看着世间发生的一切,她只是匆匆而过,不曾驻留。
“辛苦——吗?”
她问那个孩子道。
那个女孩反问:“若是觉得辛苦,便也是给予你的最后一次的机会,就在此地忘却过去的种种,与你想要在一起的人,在这里隐秘的住下去,没有人会找到此地。你也不必再再继续这痛苦的征程。”
这一路上走来,确实是让人饱受折磨。
无论是身还是心。
但是我不能停下脚步——在经历了千年神树,无音之钟,再到如今的广泽塔,她一路上维持着阴阳的平衡,正是因为天地失衡,才诞生了她作为摆渡者。
将亡魂摆渡回应当去的地方。
“若是我放弃了,那么其他地方该如何——还有三处地方,还能继续让我走下去,不能停止。我的使命即将……即将完成。”
她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着,道:“我已经失去了太多,若是不继续前进,岂不是对不起,我这一路上所遇到的人,经历的事。”
琼山茵想要扶住她,但是她的身影在她面前一瞬间消失。
记忆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她想起来了,自己并非是琼山一族的人,而是,当初来到此地,与他一起,来揭开神之遗迹,广泽塔出现不详症状而来。
当时的广泽塔,力量几乎临近枯竭,它所守护的这一方土地的平衡即将崩塌,若是不能及时的给予灵能,便就会发生无可挽回之事。
所幸的是,一切还算是能赶得上。
她将一切都放在修补广泽塔为前提,所以用自己的骨,交给了班陆师去建造收容魂的器具,屠戮之神兵破晓剑,而为了让剑能被控制,又牺牲了一直跟着自己,一路上与她相依的那个人。
他的身体是机关术师所打造的最完美的材料,也是唯一全心全意守护她的人,他的意识,可以让以她的骨为材料的剑,受到他的制止和保护。
“如果有一日,牺牲的人会是我,你会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
她的出生意义,就是维护神之柱子的阴阳平衡。
所以之前的经历让她断情绝爱,牺牲的果断毫无转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