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对手暂时脱不了身,九婴一手握长剑,一手握着鼎炉,抓紧了间隙来到了封印处,他扬手一剑砍下,那崇化作的银锁仅是微微震颤了一下,留下一道浅淡的痕迹,九婴瞥了一眼留了口的剑锋,冷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还是不够么?”
他偏了偏头,看向头顶上方。
那上面照射下来一束光柱,正是落在封印台上,八重叠影在一处。而那聚集在周遭的青铜坟冢,也散发着宁静蕴藉的光。这种唯有大义大德的清正之柱,才能震慑住脚下混浊盘踞的邪恶。而那封印上的光柱,则便是间距九层的结界,蜀山的八重青莲印。
九婴对于这种印记熟悉不过,当年他师父落下时,那蜀山当年的掌门便是只手结印,云雾踏青妍,花开是八重,幽冥耵聍,封落于门。
但当时他不能了悟,也不想了悟,这看似清涟通明的光芒,半点也照耀不到他的眼底心里,九婴执了剑,倏然冲了上去,将那散着清辉的八重印记,一剑砍去!
在魔气腐蚀之下,那八重花瓣一瓣瓣落了下去,中央的花蕊也暗淡了颜色,封印台的光芒散了去,九婴用两指划过剑身,阖上双眼,自他提剑披靡浮生六界之时,也未传承妖魔鬼怪应当杀人如麻,视为草芥的传世理念,唯有弱者才向更弱的人挥动拳头,尽管被誉为最清心寡欲的魔君,但他只需让人崇敬畏惧,而并非胆战心惊。因而他仅在天界时才未曾压制自己,熟知亦是竭尽全力也未能达到目的,但他本就是个没什么道理可讲的人,从未会对杀戮抱有任何负担。
他自头顶向下,将剑遥竖向天际。
那剑周身溢满了肉眼可见的红色煞气,在剑尖逐渐凝聚成一团混沌,血光乍开,冷芒将炙,霎时间破空冲天,自第九层电光灼目,似流星贯日,一举朝着之上的妖物袭去。
那光刺破了层层雷清阻隔,极快的贯穿封魔渊,依稀能听得见数万只妖物在刀光掠影之中嘶吼呻吟,火光冲天,那灭天噬地的魔力,将那不知毁灭将至的妖魔屠杀殆尽,再次睁开的时候,那剑身已经变作了浓郁的红色,像是吸饱了妖魔鲜血,那猩红怨煞,恨入骨髓的杀意染遍了周身,极强的煞气从里面散发而出。
君鲤身处在冰冷跖骨的火焰之中,他闭着眼,发梢被火焰撩起,但却未能靠近他半分。只是冻住了他的衣衫,布满了冰霜风雪。
那冰冷的火焰虽伤害不到他,但是依旧将他困在其中。
他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也知道九婴拿出来的这个能将他困住的东西为何物。
世人称之为神器,这个便就是神器之一的长魂鼎。
他从没想到能在这里,能在九婴的手里看到这枚神器。
它能够出现在任何地方,任何人的手里,他都不会惊讶,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九婴居然拿到了这枚神器,而这个神器原本应当在千雪手里。
围绕着这枚长魂鼎的事情本就是迷雾重重,深不可测,甚至都将他,千雪,还有许多无辜的人牵连在内。他也因为这个长魂鼎,失去了原本他认为永恒不变的东西。
而世间本就没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只不过他恰巧忘了,而后又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想了起来。他看清这枚神器的时候,忽的往事和千百滋味齐齐涌了上来,来的迅猛,将他打的措手不及,丢盔弃甲。
他必须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问九婴,什么乾坤眼,什么蜀山之战,现在都微不足道,只有那件事情,将一直萦绕在他脑海,困扰了数千年的迷雾似乎看见了一丝拨开的曙光,这才是他追寻了千年百年夙夜难眠的意义。
九婴将沾染了数万妖物怨恨的剑砍向崇锁,那锁子一震,里面的铿锵之声响彻八方,这一剑下去的冤杀之怒看起来确实不小,那崇锁居然忽的一抖,似是活了过来,两个铜铃大眼睁开,一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