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陌感受着师父衣襟残留的余温和熟悉的气息,忽的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这般温柔待她的君鲤,在雪地里救了她,照顾了她千年,这一份时光早就镌刻进了她的血肉里,她却伤害了这个人,而如今已经知道身份的她却还千方百计的掩藏自己,无论是数千年过去了,无论更迭了她多少次身份,她骨子里依旧还是那么自私自利的一个人。
师父待她越温柔,她越是感到疼痛。
胸口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她悄无声息的呜咽着,将君鲤的衣服紧紧的抱在怀中。
即便是这样,被人说是自私也好,她不想离开师父,就算是背负着千人指万人唾的骂名,她还是想要留在他的身边。就这样,谨慎且小心的,战战兢兢的,一边贪恋师父对她的温柔,一边在无尽的愧疚中煎熬。
“师父……原谅我……我,我真的不想离开……”凰陌无声无息的逼着自己不流下眼泪来,通过缝隙看着师父背着她高大挺拔的背影,他与九婴对峙着,双方均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九婴,你为何要出现在这里?”君鲤沉声逼问。
“这件事情我没有必要与你说明。”九婴也不甘示弱。
君鲤面色一凌“既然这样!”他手腕微动,一柄光华如练的长剑呈现在他手中,泛着泠泠寒光“我且问你,你手中的神器长魂鼎是从何而来?”
“这个也不需要向你说明。”
君鲤的声音低沉且有点可怖,凰陌看不到师父的表情,但是能够感受到,他周身的气息变了,素来温柔而强大的气息转变成为了锋利如刀刃寒霜的冽然,凰陌暗暗吞了一口津液,瞪大眼睛注视着九婴,他正面承受住了师父如剑锋的仙力,面色倒是多了些意味不明“你为何生气?长魂鼎的来历,与你有何关系?”
君鲤厉声道“我也没必要与你说明!”
被反将回来的九婴面上也没有变化“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兴趣知道。”
两个人你来我往,但全都纹丝不动,若是放在以往,凰陌肯定会失了耐心,这两个人是站在那里当绣花枕头的么?但是她已经今非昔比,那游走周身的妖力让她能够清晰的看得到两个人身上都凝着结界,师父是无暇的白,而魔君是肃杀的红,两相法力不断的激烈碰撞着,相互咬噬恨不得将对方狠狠拿下。
这应当就是师父所说的,另一层次的碰撞了。
凰陌连最基本的都没有做到过,自然也从未见过还有这么一种对抗方式。
双方势均力敌,看起来应当会对峙好一阵子。凰陌忽的想到自己得赶紧趁着现在将千顔衣给找出来。
这是天赐的绝好机会,是最后一次还能让凰陌留下的侧忍。
凰陌将师父的衣服叠好放在一旁,然后试着去探了一下术域,果然如千雪所说,等她能力恢复了之后,便能张开几乎能装得下一座小山的术域来,她走了进去,只见到面前呈现出一座山水来。
山翠绿而滴帘,树荫小径,芳影重重。绮罗幔帐藏流云,旧草茅屋,涤荡春光。一处处缥缈云烟缭绕,似是坠入了山海幻境。
凰陌呆住了,仔细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这里是苏继山。
千雪真当是对此地念念不忘,因此用幻术将苏继山的一草一木都全然的还原了,若不是凰陌清醒明了着,怕是真当自己回到了苏继山。
可是……这该怎么去寻千颜衣呢?若是神器的话,是不是都是认主的呢?
凰陌将手在空中试探着伸着,然后念了一句“千颜衣。”
眼前金光烁然,凰陌感觉到自己手上一沉,真的多了个什么褐色的物什,凰陌呆了一下,她仔细的瞅着,将此物抖开,原来是一件大的有点夸张的蓑草披风。
所谓能瞒过神君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