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邑的开国元勋大多都知道,他们的皇后之位一直都悬空着,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皇后之位只独属于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不是他人,而是云波国的公主鸢玑。当时其他两国与大邑对立,正是鸢玑公主带领军队帮了他们打赢了那场命悬一线的战役。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场救下大邑幸免于难的援兵,是白帝跪在地上求来的。
彼时他不过仅是大邑国最不受宠的皇子,当年云波实力雄厚,对鼎三方,弱小的大邑为了在战火中生存下去,将他送做质子。说是质子,但是却和阶下囚无异。
他的母亲不过是一介普通的秀女,被选入宫之后也一直在贵妃身边侍奉,但有一日被醉了酒来寻贵妃的皇帝所宠幸,就这样诞生下了他。作为皇子,他身体流着卑微的血,母亲虽然因此被封为了妃子,但是很快便被厌倦,母子两个在深宫里艰难的相依为命,虽举步维艰,但他们不争不抢,母慈子孝,也算过的幸福美满。
但即使这样的小心翼翼,但还是逃不过被抛弃的命运,在被选中成为质子的时候,他第一次被父皇摸了头,他似是赞誉这个贱婢生的孩子居然还能有这点用处,谁都知道他这一去,前途未卜,可能此生都无法回归故土,看着在门扉后流着眼泪望着他的母亲,他还是咬牙切齿的将泪光逼回去,如果这就是他的命运的话,如果这能够护住母亲的话。
那个时候他不过十岁。
他发誓终有一日他一定会回来,回到这一片他痛恨但是又与他生命相系的故乡。
在云波国,他一直过着和奴隶一样的生活,这个国家似乎只尊崇力量。当时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不少的孩子,但是他们都是被灭了国的皇族后裔,而他的国家至今还在风雨飘摇当中被欺辱着,随时都有可能被虎视眈眈的其他国家吞并。
但即便如此,也比他们要好上许多,他没能发现那些孩子眼底下迸发出锐利的恨意,一朝自高台陨落,山河破碎,他们早已成亡国之后,奴工需要早早起床为那些仆役们准备早饭和砍柴,那些遭受了奴役的贵族孩子们,合起伙来将所有的怨恨憎恶都倾泻在他的身上。
他从未想过同龄孩童居然单纯之下掩藏着如此残酷的本性,他不仅要遭受着数倍的劳役,连食物都所剩无几,动辄没有任何理由一顿毒打几乎是家常便饭。监管他们的工头更是以看这些孩子肆意欺压着他作为消遣打发的乐趣,身心的双重折磨之下,他拼命的想要活下去,那些人想要折磨他至死,那么他绝不要随了那些人的愿。
也许是他这样的无声反抗反而激怒了那些人,在某一夜,他被套了头堵了嘴反
吊在树上,被他们用马鞭抽打,然后留他一人在雪夜里,寒风萧瑟灌入他破旧的衣襟中,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凄惨的死去,浑身血液逆流,失去了所有知觉。
他奄奄一息,几乎要命丧黄泉。
在脑子嗡嗡作响之际,他听到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听到了一个童稚的声音“过去看看。”
这个声音与之不大一样,却在现在犹如天籁之音,他睁开迷蒙的眼睛,透过被血浸染的朦胧看着面前的孩子,她乌黑圆润的眼瞳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见到犹如丧家之犬的他神色却没有半点厌恶,看见他睁开了眼睛之后反倒笑了出来,道“哟,你居然还没死?”
“咳咳……”他胸口弥漫着剧痛,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喉咙火辣辣的,许是知道自己行将死去,面前伫立着的这个稚齿婑媠的女童,稚气未脱的的玉瓷面覆着一层睥睨的神色,那衬着那铁虬银枝的红梅,居然仿若剪雪裁冰的冷傲来。
他觉得这个女子实在是与众不同,她的冷傲令人心折。
他拼劲全力呕出一口鲜血出来,从牙缝里挤出求救的呻吟。
“我凭什么救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