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老夫人很快领悟了“你的意思是……宋熙干的?”
盘岳青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接着道“善儿不通药理,一碗汤喝得干干净净。没多久,宋舒白来了,他收到一封善儿笔迹的约见信,他同善儿从小一起长大,都没有看出是假冒的字迹,可见其人对善儿也颇为了解。”
“她喝了?”盘老夫人皱眉,“我竟忘了这一茬,她身边没一个懂药理的丫头。”
盘岳青微顿“您不问问宋舒白后来……”
“我多少还是了解你和善儿的。若真到了那一步,善儿宁愿再不回大唐,甚至不会见你。你也是,若真如此,就不是善儿先回府而是宋舒白身死的消息先到城内了。”盘老夫人摇头,“只是没想到,太尉府里长大的姑娘,竟然有这样的龌龊心思。”
“事后有人杀了供药的大夫,手段干净利落,不是一般家仆。”盘岳青道,“看伤口,倒像是大漠国的弯月刀。”
盘老夫人疑惑道“怎么又扯上大漠国了?”
“不知。”盘岳青摇头,“还在查,只是线索不多,恐怕不会有收获。”
“便是有人在宋熙背后出主意或是善后?”
盘岳青道“也不必让您忧心,只是给您提个醒,多少警惕些宋熙。另外,儿子没来得及跟您说清原委,您却依然袒护着善儿,儿子很感激。”
“无他,只是善儿心眼不坏,又凡事向着你,没什么好挑剔的,若她真没什么可取之处,我比谁都希望你能另择贤人。倒是这宋熙,来路不明,善儿又直来直去,没个心眼,总让人放不下心。”盘老夫人叹息道,“若盘家不是寒门,也不必累着你处处小心,什么人都能往你家里塞人。”
“若盘家不是寒门,我如今也不会官居正三品,与丞相同起同坐了。”
如今世家之间盘根错节,座上那位确是忌惮世家。
盘老夫人笑着摇头,不说这些了。
另一边的善杉朝食时分才醒,祠堂的香火味道浓重的让人头晕,她裹着被子下床开窗,呼吸了好几口冷气才舒服了些。
还没喟叹寒冬的新鲜冷气沁人心脾,就被人打横抱起。善杉稍稍吓了一跳之后就平静了,伸手搂着来人的脖子,问道“怎么回的这么早?不是还有一日灯要点吗?”
“我在寺庙都耳闻夫人轶事,怎么还安心在山中待得下去?”盘岳青将大冬天还赤着脚的姑娘放在榻上,从素祺手中接过足袋,半蹲在塌前替她穿好,“库房里还有去年陛下赏赐的波斯地毯,让人倒腾出来铺上再赤脚踩,寒气最容易从脚底入体。”
善杉应了,偏晃着脚不让他轻易穿好,一边笑道“传闻尚书令大人冷酷铁血,怎么今日这么温柔小意?”
“别闹。”盘岳青握着善杉的脚腕,常年拿笔的指节间有隐隐的粗粝茧子,摩擦过善杉细嫩的肌肤惹起阵阵痒意,善杉一边笑一边往后躲,偏不配合他。
盘岳青没法,放弃了给她穿足袋的想法,只将锦被裹得严实了些。
“还没问你,给我送素汤的小僧人找到了吗?”善杉突然想起来,连忙问道。
“找到了尸体。”盘岳青道,“有人下手很快。”
善杉皱眉道“杀了?能查出来是谁杀的吗?”
“有些难度,但伤口像是大漠人的弯月刀,不过也不确定,蒙古国也是用弯刀。改日托曹溪去看看,她应该清楚。”盘岳青没有隐瞒她,这些危险是奔着她去的,若是一无所知,更加危险。
善杉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看向盘岳青,试探着道“可宋熙背后既没有大漠人也没有蒙古人,为何……”
“未必没有。太尉广交天下人,且地位不低,就算他不找大漠人,也会有人找上他。只是不知道他们互相许诺了些什么。”盘岳青似是没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