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落入了乙失钵和薛乞罗的算计中,任军硕和同样脸色异常难看的田明互视一眼,他们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只是年龄已经快要四十岁,从大隋立国以来便当兵到现在,前些天才借着王君临的光升为团主的任军硕心中忍不住感叹“牛进达,相信此战过后,你若是还能活着,你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将军。”
绝望的任军硕睁开眼时,从他眼里便再也看不到任何的负面情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绝然,当年随他一起当兵的兄弟绝大多数都死了,他能活到现在也是幸运,能够战死在沙场,而非病死在儿女怀中,也是不错的归宿。
和任军硕不同,他身边的田明也很快从震撼中恢复过来,但神色中没有绝望,也不是决然,而是看着城下不断涌来的敌人,脸上满是冲天的杀意和战意。
“任大人,准备战斗吧,敌人要攻城了!”田明随手拔起身边器械架上的一支长矛。城上的士兵也都被突如其来出现城下的敌人惊呆了,城上死一般的寂静。
任军硕回过神来,见此大怒,几步奔到城楼边,拿起鼓捶,拼命地擂起战鼓,“兄弟们,敌人来了,准备战斗吧!”他挥臂击鼓,长发飘扬,城上的战士被鼓声惊醒,回望城楼上任军硕须发勃张,有些灰白的长发风中飘扬,胸中蓦地激起一股激昂之气。
“杀敌!”
“杀敌!”
众人一齐高呼起来。
“战士们,石风寨城高险峻,别说是两三万敌人,便是五万敌人又能怎样,咱们照样让突厥狗贼灰头土脸,都尉大人正带主力往回赶,侯爷也亲自带领援军不日就会到来,只要我们坚持一天,就能获得胜利!”田明爬上城楼,振臂高呼。
任军硕有些羞惭,自己一个老将,居然还不如一个刚刚提升上来的小子有勇气,他将击鼓的活交给其他人,一路小跑到田明的身边,低声道“田大人,我们要把卫堡里的人撤出来,两个卫堡里人手严重来足,都只有百多人,放哪里只是送死,撤回来还可以帮助守住主塞。”
田明没有说话,眼光看向不远处的两座卫堡,眼中满是悲哀之色,“不能撤,两座卫堡是我们的有力屏障,如果让突厥人占据卫堡,则可以从卫堡上压制我们左右两翼,以突厥人的弓马水平,我们左右两翼必将损失惨重。何况,两座卫堡里,人可以撤出来,但八牛弩是撤不出来的,你想想,要是对方用八牛弩射击我们,你怎么办?”
任军硕当然知道卫堡对主塞的作用,但那里面都是他的兄弟,是他的直系属下,将他们放哪里,用不了多久,便会成为一座孤岛,等着他们的只有一条路——战死殉国。
“我们就看着他们去死吗?”他忍不住大声争辩。
田明闭上眼,咬牙道“告诉卫堡的弟兄,他们坚持的时间越长,我们获得胜利的希望就越大。请他们死战吧!”
胡达非神色悲痛,知道两个卫堡里面的人已经成为弃子,但他知道眼下的情况,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来人!”胡达非大声喊道,一名士兵应声跑来,“去告诉城里面那几名税官,让他们去组织,去告诉石风寨里所有百姓,如果不想被敌人杀进城来,剁下他们的脑袋像城外的那些人一样筑成京观,所有人都准备上城杀敌吧!”
……
……
冬天的荒原,寒气逼人,特别是晚上寒风吹过人身,犹如刀子一般。但可能因为海拔高的原因,月亮挂在天上显得犹如清晰和大一些。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从远处传来,正在研究地图的苏长青和李祥、姜木啷恨恨的丢下羊皮卷,朝狼嚎传来的方向看去。
李祥、姜木榔、苏长青三人如今很苦恼,他们三千骑兵跋山涉水,横穿祁连山,跨过西海,走了路程不下于两千里,才到吐谷浑的老巢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