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队形,保持队形!用盾牌护住坐骑,护住坐骑!”周虎将身体俯在马脖子上,同时竖起手肘,尽力用挂在大臂上的骑盾,替战马遮挡流矢。
两个弹指的时间,周虎已经带领骑兵,将敌我双方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只有五十步。按照以往的作战经验和平时的训练研究,只要大伙再继续向前冲三十步左右,敌军的羽箭,便对骑兵构不成威胁。
“射!”“射!”“射……”薛乞罗声嘶力竭,大声叫喊。他身边的亲兵扯开嗓子,不停地重复。一片疯狂的叫喊声里,第二轮羽箭掠过薛延佗长枪兵的头顶,嘈嘈切切。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近五百骑兵以相同的节奏奔行,蹄声惊天动地。,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羽箭掠过三十步的距离,射入骑兵队伍,带起一团团红雾。
红雾弥漫,跑在最前三排的六七匹战马,悲鸣着卧倒在地,将背上的骑兵远远地摔了出去,筋断骨折。
“继续射,继续射,射马,射马!”薛乞罗的声音伴着亲兵们的大嗓门,在偃月阵上空回荡,好似信心十足,气焰熏天。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更多的羽箭掠过薛延佗盾牌手和手持长枪战士的头顶,不停地从高台城骑兵的队伍里,带起一条条生命。
高台城骑兵最前面五排,很快就被砸得百孔千疮。第六、第七、第八排骑兵也受到了羽箭摧残,变得向犬牙一样参差不齐。然而,从第九排开始,却丝毫不为凌空飞来的羽箭所动。将士们俯低身体,用左臂上的骑盾护住战马的脖子,双腿轻轻地夹住马腹,踏着袍泽的尸体和鲜血继续向前推进。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马蹄声交相落下,雷声连绵不断。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羽箭如织,奏响死亡的乐章。
“继续射,继续射,射马,射马啊!别停下,不要慌!”薛乞罗的声音,与亲兵们的大嗓门混在一起,隐隐地带着几分焦灼。
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二十步,高台城骑兵,却依旧继续向前推进。他们的队伍,就像一根粗大的竹竿,被削去了整整一截之后,剩下的部分,却依旧锐利如初。
“嗖……嗖……嗖嗖……”弓箭手调整箭杆的角度,尽量让羽箭既能够威胁到对面的骑兵,又不会误伤自家的盾牌手和长枪兵。
交战双方的距离越近,这个动作的难度越大。而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对于战马来说,已经是咫尺之遥。就在漫天的箭雨中,周虎长枪陡然偏转,大吼道“跟我来,凿穿他们!”
“凿穿他们,凿穿他们!”一个个年青的身躯,从马背上直了起来。特制长横刀尖斜指,左腿轻轻刺激马腹。
整个队伍,贴着薛延佗大军的盾墙和枪林转弯,巨蟒翻身。在薛乞罗和薛延佗战士们做出任何反应之前,扑向了偃月阵毫无遮挡的右翼。
下一刻,“月牙”崩碎!
马蹄过处,尸横遍野!
偃月阵右翼薛延佗战士当中,大半人一晚上逃命手足乏力,累得筋酸骨软,刚刚好不容易鼓起的一些勇气和士气在看到身边的伙伴一排接一排被砍翻在地之后,再次荡然无存,哪里还生得起什么斗志?转眼之间,阵型便散了,一个个丢了刀,四散奔逃。
“顶住,顶住,对方没几个人!”薛乞罗急得两眼通红,下令亲兵砍翻了一名逃兵,大声提醒。
敌军的骑兵虽然攻势犀利,但人数却只有区区五百人。如果这七千多薛延佗战士能将平素的本事发挥出两到三成,便能遏制住这伙高台城骑兵攻势,然后将其乱刀剁成肉酱。
只可惜,如果永远是如果。
众薛延佗战士根本没心思听薛乞罗在说什么,将身体一歪,躲开后者的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