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那场稀里糊涂的惨败,让数十万百战老府兵葬送尽了,这些新兵有不少连血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攻下一座坚城?
“大隋朝要完了,而每一次的大战都会加速大隋的衰败。”回到自己帐篷中后,李渊挥退左右,帐篷中只剩下自己和两个儿子,禁不住叹气道。
李建成也叹气道“父亲所言极是,去年征高句丽惨败,固然是因为皇帝陛下昏招不断,奸臣谗言和一些文官迂腐误事所致。可是这一次这些因素都没有了,可依然久攻不下辽东城,这正是大隋军力下降的厉害的真实体现。”
李世民却没有任何担忧或者失落之色,他正想说什么,李渊又叹了口气道“当年大隋立国的的时候,可不是今天这个模样。当年的大隋可以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抵挡住突厥人二十万骑兵的狂攻,然后将突厥人和吐谷浑人杀得望风而逃。当年的大隋只用了四十几万人,就彻底扫平了南陈,金陵、岳州这些号称固若金汤的城池无不席卷而下。但现在,大隋出动百万大军,却攻不下一个辽东城。”
今年才十六岁的李世民说道“父亲,大哥,大隋老了,或许已经走到了尽头,父亲需早日为我们家族出路谋划考虑。”
李渊精神一振,说道“没错,此次战后,不管结果如何,我都需要谋一富庶大郡的太守之位,否则乱世之中,不掌控一郡之地,难保家族安。”
李建成却还在想刚才之事,忍不住问道“父亲,大隋衰落孩儿知道,可是父亲为何认为大军短时间内就一定攻不下辽东城?毕竟去了十万骁果,就算是耗命,也能够将那辽东城守军耗尽。”
李渊眉头微皱,没有说什么,李世民却一脸自信大声反问道“大哥,六十万府军都不能攻下的辽东坚城,大哥以为去了十万连流寇都不如的新兵,就能攻得下。”
李建成擅长文事,对兵事向来不是很擅长,但被自家弟弟如此反驳,却是心中不爽,又问道“二弟,昨日便有消息传来,陛下已经命令大军将那垒土与辽东城头齐平,为兄虽然没有带兵攻过城,但也知道这种情况下破城之日不远了。”
李世民看了一眼父亲,见后者一副注意听他们兄弟争论的样子,便精神更加振作,说道“大哥有所不知,如果破城指日可待,陛下就不会下令调十万骁果上前。而且陛下更是亲口下旨,第一个入城之人升三级,封万户。如此重赏之下,若是辽东城能够很快攻破,这样的大功岂能轮到这些骁果。”
“而且如今负责辽东城防守的是那渊盖苏文,我记得秦安王两年前去范阳郡赴任时,路过我们家,曾经说过此子,说此子之才还在其父亲渊太祚之上,去年渊太祚便将辽东城死死守住,渊盖苏文恐怕更加难缠。”
李建成说不过李世民,转头对李渊说道“父亲也认为辽东城短时间内很难被攻下?”
李渊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示意次子李世民解释,后者越加昂扬,盛气凌人道“大哥有所不知,三十步宽的土垒,只能保证我们大隋军队冲上城头。冲上城头后,还得找马道下城,斩关落锁。地方越狭窄,人数的优势就越显不出来。相反,老兵数量和士兵个人战斗力却成了关键,而我大隋府兵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李世民的分析和解释非常专业,很认人信服,但却让李建成更为难堪,毕竟换成谁被自己弟弟反驳的哑口无言都会感觉很不爽。
李渊见长子被次子说的满脸涨红,忍不住说道“不过,高句丽人也耗不了多久了。皇帝陛下已经命宇文成都带人在马砦水边伐树造桥,秦安王在安南郡那边也不可能一直没有动静。辽东城即使能守到冬天,平壤城若是被我们大隋大军拿下来,高句丽一样要亡国,留下一个辽东孤城又能如何!”
“父亲所言极是,孩儿刚才也是这样想的。”李建成看了一眼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