缳颈,在雨水、歌声中挣扎、摇摆,很快有序摆动。
两名府兵也有序提留司马文上前,他软绵绵趴在血污烂泥地上,伸头枕在木桩上,嘴里呜噜呜噜唱着变调的悲歌。
行刑的军士高举斩马剑重重斩落,阔刃斩马剑砍在木桩里钉牢固,司马文脖颈轻轻滚落,断颈处喷涌而出的热血冲在斩马剑上,血液四溅染红了行刑军士的裤腿、蓑衣以及周围的滩涂烂泥地。
跟在司马文后面的刘骞抬手抹去溅到自己脸上的血迹,雨水冲刷面庞,很快就露出苍白、泛青的面庞。
他有序上前,见司马文神情呆滞的头颅正面朝上,沾染在鼻梁的血泥正渐渐被雨水冲刷干净。
刘骞听说过辽东的新闻,想到城中、城郊八千户男女老弱被六镇胡兵围堵、屠戮……看着亲人接连被杀,该是何等绝望?
脑袋里迟缓思索着,他就被压倒,头枕在木桩上,想到了儿童、少年时期,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大魏一统天下,自家世卿世禄与大魏休戚与共的富贵生活。
随即略感到晕眩,仿佛从马上摔落一样,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雨水冲洗滩涂烂泥地表面的血污,汇聚涓涓流淌,向着渭水蔓延,渐渐染红了渭水南岸的河面,向下蔓延四五里,才淡化不见痕迹。
带兵监斩的姜维眯眼眺望,对身边胡济感慨“只望平生仅此一回。”
胡济是临时借调给他的助手,与他一见如故,此刻也觉得场面惨烈。
新朝建立若只有这么点杀戮那自然什么都好,可就怕仇恨累积……这种事情越杀,激发的反抗情绪就越强烈,那就要更酷烈的杀。
所以不能进入恶性循环,要在一开始完成人心的整合,达成意识、舆论方面的统一。
胡济点着头,见最后一批十个人用刑完毕,就起身“愿如公所言,仆告辞。”
姜维回头目送胡济离去,胡济走出遮雨棚戴好斗笠,汇合部属拉着牛车去收尸。
已经历斩首酷刑,没必要弃市、曝晒尸体再行羞辱。
胡济的任务就是收敛尸首,分别火化后送归家人。
关陇判处绞首的死囚经过层层验刑后,在三法司堂官、监斩官姜维一起签字后,就由家属接走尸体。
若无人认领,就火化后集中安葬到南山。
而司马文的尸体拖走去与他母亲张文华火化,由司马芝遣人带回温县安葬。
张文华终究是女眷,私下缢死了事。
至于司马文的头颅则要经过一系列中专业的处理,然后送到河东,托曹真、赵俨送到司马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