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北码头,关平闻讯追来时,只看到在这里等候的船队已陆续。
他翻身下马,可见远处一艘船上飘扬田信成婚后新制的长麾,是红绿黄三色长麾,让人一眼就能想起三巴图配色。
码头边还有排队登船的右卫营卫士,骑营无当骑士则在上游水浅处集结,会泅渡过河。
“世子,是否再追?”
“不追了,见面也无什么好事。”
关平抬手扶在栅栏上,只觉得胸闷气短“彼辈欺人太甚!只恨自此多事。”
船队中,田信怀抱一面腰鼓拍打节奏纵声放歌,因节奏固定,前后船队上的鼓吏多拍鼓相应,一些吏士站在甲板上或用剑鞘、或用矛戟长柄拍打甲板伴奏。
船舱中关姬脸色不是很好,闺阁之中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气,出阁以来更是尊荣万千。
从没想过,会有人欺辱上门,令人恶心。
关兴也在舱中,怀里抱着玄钢剑不时轻抚,眉目阴沉不展。
“自信手中不见强与劲,
天空海阔自有我风采。
逆来顺受,空虚见丰盛;
狂暴化升平,无路处自有天命。
动对静,除对乘;
手中无剑心中无尘才是我胸怀;
随缘顺性不争不胜,无情是有情……”
固定节律中,田信歌声中怒意炽烈,始终难以压制,此刻自己都劝不住自己。
视线中仿佛出现两个对垒的人影,一个黑衣天宝,一个白衣君宝。
天宝刚猛,抓着君宝死命在捶,打的君宝形体碎裂,惨叫连连。
“取我日月长槊来!”
田信起身呼喊一声,前面船上虞忠从舱中取来,朝他抛掷,田信接槊在手,左右双持,凌空挥动,速度渐快。
两杆长槊在田信手中舞动,时而大开大合,时而如灵蛇探洞。
虞忠在前船之尾,专注研习两杆长槊运动轨迹,推敲其中发力技巧。
船舱中关兴也探头出来,也观察学习,他在身后,更能看清楚田信腰力、臂力之间的连携,学习难度远比虞忠简单。
虞忠很清楚汉口之战时田信冲阵杀戮极少,双槊在手以刺击为主,很少扩大杀戮。
现在当面再看,田信前方凡是槊刃攻击范围之内,皆在槊刃轨迹覆盖之内。
下次冲阵若保持当下状态,那势必腥风血雨。
“技击之妙,尽在此间矣。”
张温忍不住低声感慨,此刻已经可以理解朱然、徐晃、韩当等人战死前的绝望。
随着船队航行,前后各船拍打的节奏渐渐停息,田信眼中幻想出来的对殴虚影也不见了,黑衣天宝更胜一筹。
田信额头出汗,转以日月长槊交替刺击水花,心思畅快不少,不由联想到一段诗,十分畅快“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
“哈哈!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
持槊站立,田信仰头看天空惨白云层,笑容绽开“夫人,咱们回家了!”
刘备今天没有惩处自己,是不想两败俱伤。
所以不可能杀来敏激化矛盾,这是来敏底气所在,吃准了现在的形势。
反正今后只要再见到来敏,一拳打死就行了。
田信带着部曲卫队走了,可麻烦才刚刚开始。
南阳人要重新站队,到底是支持乡党、名门来氏家族,还是去跟田信合作。
北伐顺利,那南阳就不是前哨基地,来氏家族地位,影响力会随着统一步伐前进而渐渐恢复;田信的重要性则会随着统一步伐前进而下降。
若是北伐不顺,南阳不幸沦为前哨基地,那田信就握着生杀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