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燕凌寒即将要说些什么,但赫云舒并未去问,只是等着他开口。
这个时节,后花园的杜鹃花开得最好,各色的杜鹃花争奇斗艳,装点着这个春寒料峭的季节。
走着走着,燕凌寒状似无意的问道想出去走走吗?
去哪里?赫云舒随口问道。
天下之大,哪里皆可去。
蓦然间,赫云舒明白了燕凌寒话里的意思,她直白道你真的准备放弃这里的一切了?正是因为懂得,赫云舒才知道燕凌寒一路走来有多么不易,而他自己,又是一个把燕皇和大渝看得很重很重的人,让他离开京城,离开熟悉的一切,不再过问家国大事,
是一个很难的决定。
此刻,燕凌寒看着赫云舒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带出一抹灿烂的笑意现在觉得,放弃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说着,许是觉得这个答案并不能说服赫云舒,于是,他继续道这段时间,有许多人来跟我说皇兄觉得我功高震主,想要对我不利,先是舅舅,之后是永奇,再然后是皇嫂,对于皇兄而言,他们一个比一个亲近。我当然不相信皇兄会如此,但,既然流言传出,必然有其根由。我并不希望我会给皇兄带来困扰,这也不是我这么多年来征战
杀伐的初衷。再者说,我这几个侄子都已经长大,可以独当一面,如此说来,我就算是离开,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长长的一段话说完,燕凌寒含笑看着赫云舒。
赫云舒回之一笑,道如果你决定了,按着你的决定去做就好。
燕凌寒笑着握住她的手,道以后,请娘子多多指教。确定是要我多多指教么,铭王殿下?赫云舒捏了捏燕凌寒的耳朵,笑道,若说多多指教,怕是你要多多指教我吧。要知道,离开了这里,我一切都要指望您了啊,夫君
大人。
燕凌寒捉住她的手,含笑道放心,我会照顾好娘子的。
那就好。以后我就要随你走天下,去吃遍天下美味了,这件事想想就让人开心啊。
看着赫云舒脸上灿烂的笑容,燕凌寒笑得愈发开心。
这就是他爱着的女子啊,他身居高位时,她站在他身边,与他比肩携手,排除万难。
他决心远离一切纷争,纵情四海时,她亦能激流勇退,与他同看这绚烂人间。
这样的爱人,何其难得。
此时,夜色正好,红色的琉璃灯在夜风中微微颤动,那微红的光照在她沉静的面颊上,有着让他沉浸其中的美好。
他情不自禁地凑上去,吻住了此生最爱的女子。
夜风轻柔地拂过,似是怕惊醒了他们。
第二日一早,燕凌寒就去了宫里。
这一次,他随身带着一个朱红色的匣子。从外表看起来,这个匣子平淡无奇,但燕凌寒一直亲自拿着,半刻都没有松手。
见到燕皇,燕凌寒直接走到燕皇的桌案前,将这个匣子递给他。
燕皇的动作慢了一瞬,刘福全忙殷勤地伸出自己的手,要接过这匣子。
历来,按照规矩,呈上来的东西都是先交给刘福全,然后再由刘福全捧给燕皇的。
只是这一次,燕凌寒极其果断地挡掉了刘福全的手。
刘福全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了燕皇。
此时燕皇也已经反应了过来,他笑笑,然后伸手去接燕凌寒手上的匣子。
只是,燕皇的手已经伸了过来,燕凌寒却并未松手,看起来,他似乎有些不在状态。
片刻后,他却又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好似他刚刚拿着的,是一块烫手的烙铁。
见状,燕皇笑道你瞧你,今日怎么还扭扭捏捏的?这东西你若是不想给,朕不要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