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伴随着人类文明的阴影,它所产出的东西,往往是与人类生存的本质需求背道而驰的。在战争的硝烟中,那些被制造出来的武器、废墟和苦难,并非是为了维持人们的生命所必需,然而人类历史上却总是反复地通过战争这种极端的方式去争夺资源、权力或者理念,于是在这个过程产生了更多原本无需存在的事物。
包括但不限于毁灭的城镇、破碎的家庭、失去的生命、身心的创伤,以及那些冷冰冰的武器和装备。
这些事物,没有一样是人类为了生存而真正需要的。
相反,这些事物往往代表的是痛苦、悲伤和动荡不安的生存环境。
人类却一次又一次地选择用战争去解决争端,去争夺所谓的『利益』,这种矛盾的行为背后,是复杂交织的欲望、恐惧、权力的追求以及对资源的渴望。
当斐潜最终走向了和山东所不同的道路之后,政治上的绝对不可调和,也就自然导致了斐潜和曹操之间的战争必然爆发。
而在战争的过程当中,不论是闻喜的百姓,还是河东的这些民夫,亦或是张绣和路招手下的兵卒,其实都是战争的消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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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喜没有指责谩骂张绣为何不早些来救,张绣也没有表示救了闻喜为什么没有牛酒相酬。
裴喜偷眼看着张绣。他原本以为张绣在获胜之后应该会显得飞扬跋扈,摆出一副闻喜的救命恩人的模样来吆五喝六。
可是张绣并没有,反倒是先问了闻喜城中的情况,再让人将物资送到了城内,随后又表示可以医治城中伤兵……
这让裴喜心中不由得一跳再跳。
不是说裴喜有变弯的倾向,而是裴喜发现张绣不简单,已经渐渐的脱离了一个纯粹的武勇战将,朝着一个统帅的方向迈进。
虽然不多,手段也很稚嫩,但是终究是不同的两个概念。
张绣如此,那么骠骑麾下的其他将领呢?
若是当这些将领都能够上马杀敌下马治民的时候,那么他们这些士族乡绅土着,还有多少的生存空间?
『将军什么时候走?』沉默片刻之后,裴喜忽然问道。
张绣有些惊讶,『文行如何得知某要走?』
裴喜回头看了看闻喜城下,面露苦笑。
闻喜左近,除了累累战痕之外,剩下的便是各种被焚毁的攻城器具,以及腐烂尸骸混杂在土堆之中。
血水和白骨裸露着,引来一群群的食腐鸟兽。
这些食腐的鸟兽根本就不避人,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盯着剩下还活着的人,就像是无声的询问或是怒骂,『你们什么时候死?你们怎么还没死?』
曹军前来,砍伐了树木,焚烧了森林。
闻喜周边的水源,也多数被污染了。
食草的动物,要么跑了,要么死了。
剩下这些食腐的,依旧在末日狂欢。
张绣点了点头,『文行猜得不错。此地……某大概修整两日,便是会回军峨嵋岭。』
『更何况……』张绣微微抬头,用下巴指了指那些残存的,宛如行尸走肉一般麻木不堪的河东民夫,『这些人……留在这里也是不妥……』
水被污染了,等腐肉都烂成白骨了,也就渐渐恢复了。
城墙被挖垮塌了,等重新夯土贴砖,也就看不出残缺了。
可人命呢?
城内多少人死,城外又有多少人死?
直至此时此刻,张绣才算是恍然大悟。
他之前以为,斐潜给他的书信,是让他学习赵云的战术技巧,但是现在又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感悟,是那些在明面的书信之下,潜藏在笔画阴暗之间的感悟。
赵云也在幽州带走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