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安应昌安千总所说属实,江华府区区两千人马,根本不需仇副将所部登陆,卑职只带火枪营,再用俞海潮所携冲天炮开路,必能将他们一举击溃。”
张臣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原本是铆足了劲儿要好好打一仗的,让麾下新补充的那批火枪手练练手的。
但是当他率部冲上海岸,沿着山城外墙垮塌形成的坡道,登上城头的时候,城头上的守军在炮台垮塌以后,已经落荒而逃了。
张臣带着火枪营一路追击,好容易将逃走的山城守军围在了传灯寺内,结果这个安应昌一听说来犯的“敌人”是大明的军队,却又马上率众缴械投诚了。
此时他见杨振为了江华府的两千朝人守军忧虑,当即拍着胸脯向杨振打了包票。
只是他误会了杨振的意思,杨振并不是在担心几乎全是步兵鸟枪手的朝人守军,而是在谋划接下来的行动。
如果朝人兵马真的不多,汉阳城内兵力空虚,那么之前安应昌所说的入汉阳,除奸党,清君侧,或许真有机会。
因为杨振之前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他这一次带来的兵马很少,尤其是精锐人马,只有火枪营的三个哨九百余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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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凭借这么九百来人的火枪营,再加上仇震海、俞海潮手下可以使炮的百来个炮手,拿下汉阳城恐怕不容易。
而且就算拿下了,自己要想凭借这点人马控制汉阳城,将李氏朝鲜的小朝廷玩弄过于股掌之间,恐怕就更难了。
即便有沈器远、安应昌这些友军的协助,恐怕也非常困难,非常危险。
古人绝不可小觑。
尤其这个庙号仁祖的李倧。
他能在明清鼎革之际的危局之中,保持李氏王室存续不灭,并在一次次大臣谋逆和宫廷阴谋之中,稳坐王位二三十年,直到寿终正寝,传位给其次子,这样的人岂是好对付的吗?
但是,如果汉阳城中兵力真的空虚,自己却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未免又有些遗憾。
一念及此,杨振摇了摇头,苦笑着,没有说话。
有些话,他在自己没有想清楚之前,也不能信口就说。
就在这个时候,安应昌看见杨振摇头苦笑,同样以为他在担心明天对江华府城的进军,因此也跟着张臣说道:
“都督的确不必担心。江华府有两千守军不假,但月串墩、甲串墩两处,就各分了二百五十个墩军。
“至于江华府城中,满打满算只有一千五百守军,而这一千五百守军里面,真正能当得起御营军伍之称的,装备了张副将所言鸟铳的,只有五百人而已。
“其余一千名守军,皆是江华留守府恢复以来强征的号牌军。平时服劳役,战时服兵役,与其说是军伍,不如说是未经战阵的苦役。”
“哦?”
杨振听了安应昌这话,先是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恍然有所悟的样子,然后接着问道:“你说的御营,想来当是尔国王上直领的精锐兵马了,这个御营有多少人马?而你说的号牌军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又有多少员额?”
安应昌见杨振问起这个,当下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都督问起这个,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当下,安应昌便将目前李氏朝鲜的兵制与兵力说给了杨振和张臣等人。
丙子胡乱之后,李氏朝鲜本就不多的正规军队为之一空,江华岛上的军民也被屠戮得干干净净。
包括汉阳城周边,京畿道之内,多达十数万的青壮丁口被掳走,尽皆沦为满鞑子旗下披甲人的包衣奴隶。
自此之后,李氏朝鲜元气大伤。
直到李倧去世,李氏朝鲜不仅没有了敢于反抗满清的勇气,而且也彻底丧失了能够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