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臃腫,完全看不出來和照片上光彩奪目的女人是同一個人。
“誰知道呢,聽說啊也是不是個好孩子,上樑不正下樑歪嘛。”
老闆娘搬著一盒東西從後面走出來接了句茬。
“中華街地段這麼好,隨便開個店都可以掙錢,就沒見過她們母女倆那麼潦倒的。”
“孩子也是受媽牽累嘛,本來成績特別好的,奈何當媽的不給孩子出頭,在學校裡被人欺負就不說了,還要被繼父毆打,可憐哦。也就比小苏大兩、三歲吧?真慘。”老闆和老闆娘仍然在聊芷江的事。
苏萌立在一邊假裝在聽,他對這條街的每個人其實都沒什麼感情,發生了什麼他也並不關心。自己將來總有一天要離開這裡,離開這條逼仄的街道,跨過漫漫的海洋去遙遠的地方。眼前的所有牽連再多都沒什麼意義,老闆將香燭遞給他,他點頭說了聲謝謝付過錢后便立刻騎上自行車趕了回去。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了那個女孩,女孩拖著行李箱怒氣衝衝地和他擦肩而過,頭也不回的向中華街的牌坊走去。
———京都
京都的本宅是宋清持記憶最深刻的地方,他不知道母親是誰,也記不清父親的臉。記事起就只有祖父和一大群穿西裝的男人圍在身邊,男人們少爺長、少爺短的恭敬待他,任他調皮胡鬧都不敢干涉。祖父告訴他祖籍在海對岸的中國,將來等他長大就帶他回去看看祖母的墓。
高中時,祖父病重不治離世,當時只有十七歲的宋清持一直跪坐在老人身邊,俯身將臉頰貼在祖父的耳邊默默陪著,直到再也聽不到老人的呼吸才悄悄的哭出聲來。大學畢業後,父親忽然出現了,宋清持只好將學士服和證書收起來,也換上了一成不變的黑色西裝,他終於知道了父親的身份,卻也不得不接受。
拿到芷江的照片時,宋清持並沒有多驚訝。不過找到芷江的時候,他多少還是驚訝了些的,他們是在東京的一家通宵網咖裡發現的芷江,逼仄窄小的隔間裡放滿了東西,芷江抱著一張薄被踡縮著睡覺,露出的手臂和腿上面有不少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