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极为困难。官仓放出来的赈济粮一天比一天少,所以也有一些难民果断离开招远继续往东走。他们倒不见得是因为知道福山县有专门收留难民的机构,而是以非常朴实的想法作出了判断——既然战场在西边,那么越往东去就越是安全,难民的数量也会越少,能获救找到生计的机会也越大。
这样的想法在乱世中的确有效扩大生存的几率,当初孙真从登莱出逃,便是抱着远离战乱地区的想法,一路往南逃难到几百里外的海州,才遇到了在当地救助难民的移民贩子,然后辗转被送到了澎湖,在那里参军入伍吃上了兵粮。他当时要不逃难,恐怕早就死在那场战乱之中了。
招远这地方跟福山也有不少贸易往来,只要稍加打听,就不难知道福山县是登莱最为富庶的地区,这对迫切需要生存下去的难民们就是一根救命稻草。所以近日不断有难民离开招远前往福山县,指望能在那里得到真正的救助。
突然出现的海汉军队让县城外的民众不免感到紧张,为了不免不必要的误会,陈一鑫在大致看过县城外的状况后,便下令驻扎到距离县城大约两三里远的一条小河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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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汉军的出现显然也引起了城内官府的注意,他们扎营不久,城内便派了一个师爷模样的人主动造访,想知道他们的来意。
“在下是海汉陆军特战团一营营长孙真,不知阁下怎么称呼?”出于慎重,孙真还是亲自接近了这名自称代表县衙而来的中年文士。
那名文士拱手应道:“在下娄彬,乃本县谷知县手下师爷,还望孙大人海涵娄某不请自来。”
孙真点点头道:“娄师爷客气了,你主我客,不请自来的应该是我才对。”
娄彬干笑两声,心知自己话里的弦外之音已经被孙真听出来,当下也就不再掩饰,开口问道:“不知贵军到招远县有何贵干?可有需要本县协助之处?”
孙真明白对方这提问背后所隐藏的忧虑,当下坦然应道:“实不相瞒,我军此次来到招远并无他意,只是为了救助本地越来越多的战争难民而已。县衙的各位不用太紧张,我们也不打算进入县城。”
“哦?那不知孙大人打算如何救助民众?”娄彬听到这个回答,脸上神色果然轻松了少许。
孙真道:“福山县已经筹措了大量粮食,修建了安置难民的临时住所,用于接纳近期将会涌入登州的大量难民。在下带队来到招远,便是准备在这边指引难民前往福山县躲避战乱。如果本地官府能够出面协助,那应该更会事半功倍。”
招远县距离福山县不算太远,所以有关福山县那边的状况,就算没去过也会有所耳闻,娄彬大致也知道海汉人对人口有着持续的需求,像这种救助难民的措施,当然不是单纯为了做好事而已。不过如今招远县面对不断涌入的难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官仓的粮食见底只是早晚问题,到时候聚集在招远县的难民越多,发生大乱的概率就高。如果能让这些难民选择主动离开招远县,那对县衙来说可就少了一个沉重的负担。
娄彬听到孙真的解释,自然是心中一喜,但他还是尽量控制住表情,对孙真说道:“这些难民都是大明子民,又如何能让贵国出面救助?孙大人此举有些不妥吧?”
孙真正色道:“人命关天,若是没人管这些难民,那可能很多人都熬不到开春的时候了!再说这些难民如果在这边为了生存而闹起来,贵县的各位大人承担得起那样的后果吗?”
地方官员对于难民潮的忌惮有多大,孙真也略知一二,那福山县衙里的几位大人连自己的官帽都不要了,拖家带口连夜跑去芝罘岛避难,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这招远县乃是由西边战乱地区去往福山县的主要路径之一,所将迎来的难民只会比福山县更多,这里的地方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