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不停的鸭子,围着沐昭讲个没歇。
沐昭心不在焉,想回头瞧瞧泠涯在做什么,又顾忌着面子,死死忍住。
泠涯远远走在她们后头,看着围着沐昭大献殷勤的少年,心中滋味难名。
红绡扭头望了眼泠涯,又看了看闷闷不乐的沐昭,忽然问“欧阳霄,这邙风城可有什么值得买来送人的东西?”
欧阳霄笑道“此地原住民乃是屴族后裔,此族不但尚火,还保留了跳神习俗,祈舞面具、焰火、福灯,虽算不上名贵,但极具特色,买来送人正好。”
红绡道“那敢情好,你带我去看看,我想买些送朋友。”
少年正要答话,早已和红绡串通好、隐身躲在一旁的如意突然窜了出来,抢了红绡腰间的荷包便跑!
红绡做戏做足,大声惊呼“小偷!他抢我东西啊!”
欧阳霄只看到一个虚影从自己身旁闪过,正愣神之际,就听红绡喊道“欧阳道友!快帮我追上那小贼!”
欧阳霄正愁没有机会表现自己,偷瞄了沐昭一眼,二话不说追了上去。跟在泠涯身侧的道可亦接收到红绡的信号,拽起至乐往后跑去,跑到欧阳震身旁时,找了个借口将他们全数引开。
红绡离开前看了沐昭一眼,贼兮兮一笑“你可得好好谢我!”说完不见了踪影。
没一会儿,一齐出行的一群人中,便只剩下呆愣的沐昭和泠涯二人。
泠涯看破红绡与小童子的把戏,没有说破,他站在沐昭身后不远处,静静望着她。
沐昭转身看着其他人跑开,对上泠涯的视线,赶忙垂下头来,偏不说话。
泠涯轻叹一口气,长腿一迈走上前来,低声问“还生我的气?”
沐昭低着头,用手扣着裙子上的刺绣,小声说“明明是师父在生我的气。”
泠涯望着别别扭扭的小人儿,见她将裙上的刺绣抠起一阵毛边,轻声说“我并未生气。”
低沉的声音撞击着沐昭的耳膜,使得她的心也随之微微震颤,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道“对不起”声音十分小,仿佛稍不注意,便会被风吹了去。
泠涯却是听到了,他忽然笑起来。
街上明明灭灭的灯火、成双成对的游人,霎时不再碍眼,反而变得旖旎。
一个提着花篮的孩童此时走将过来,将一支沾着水露的木芙蓉递到泠涯跟前,说着“这位郎君,给姐姐买枝花罢!”
沐昭微惊,抬头望向泠涯,小心翼翼掩藏起眼底的期待,到底还是被泠涯捕捉了去。
街上男女皆数捧着花枝,想是节日对有情人而言,总是相会的藉口。泠涯清楚这花意味着什么,即便要送,或许也不该是他这样的身份,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想起空木寺颓败的大殿里,自己印在她额头上的一吻,他早已算不得圣人,又何必时时装模作样?
他望着孩童递来的木芙蓉,掏出一块灵石,轻声说着“多谢。”
孩童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嘴里说着吉祥话“郎君真是大善人!定能与娘子相偕到老,恩爱一生!”
说着接过灵石,欢欢喜喜跑开。
沐昭满眼错愕,心中既欢喜,又迷茫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举动代表着什么?
在沐昭眼里,泠涯便如同天上的神诋下凡,他的眼中似乎只会有「修道」二字,而不会有其他。甚至于“师徒”、“礼教”、“规矩”,皆数横在前头,越不过去,他怎会
身旁的一切成了浮光掠影,仿若幻梦,沐昭望着那枝木芙蓉,觉得眼前的事物变得不真实起来。
泠涯亦望着手中的木莲,想起幼时姑姑曾教过自己的一句诗“芙蓉生在秋江上,不向东风怨未开。”
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倚云栽。
第一个用花来形容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