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远迎,恕罪,恕罪!”
李恪飒然一笑,拱手回礼“远迎之事昨日将军便做过了,老师感念将军之重,无以为报,这才令我前来回礼。”
任嚣面露讶异之色,失声问道“竟是钜子令恪君来的?”
“尊师之令,不敢不从。任将军,不知将军在否?”
“在!自然在!”任嚣一惊,收束心神,“有恪君拜谒在前,将军如何还能行去他处!恪君,请!”
“任将军先请。”
……
任嚣引路,李恪被迎入正堂,左首入席,任嚣自陪于右首,至于蛤蜊、沧海二人,则被任嚣的随人引去偏厅,待以酒肉。
这并不是屠睢在故意刁难李恪。
拜谒是正式的见礼,不管李恪在上头写了什么,都不可能把一场正式会面变成私会。而既然是正式的会面,以屠睢高贵的身份,蛤蜊和沧海入席就显得不合时宜,连陪侍在李恪身后都有些不伦不类。
不过李恪觉得,屠睢把沧海二人支开或许根本就没顾及过礼节,其目的只是为了方便接下来的谈话。
因为任嚣同样贵为二十万大军之主,名为副将,位比九卿,李恪区区学子之身,从礼数上说,让他陪在右席同样是不正常的安置。
但坐席却是任嚣一手安排的。
一会儿重礼,一会儿又不重礼,这究竟是求贤若渴,还是一时疏忽?
怀着疑惑,李恪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任嚣聊着闲篇,不一会儿便听到了屠睢豪迈的笑声“恪君,你叫老夫等得好苦!”
李恪离席起身,拱手作揖“雁门学子李恪,见过将军。”
屠睢大笑着拍了拍李恪的肩,一拖手,将李恪拽上正榻,与自己隔案对坐。
“恪君,助我!”
李恪的头疼了起来。
他想过上百种开场,却从未想过屠睢会如此开门见山,尤其是他已经递过拜谒,更在拜谒上明确表明了无意追随的意图以后,依旧选择开门见山。
这算威逼么?屠睢这般作为,究竟是打算唱一出曹操说徐庶,还是演一幕诸葛说姜维?
他又能怎么回应?
李恪皱着眉头,低声问道“将军可知我的心意?”
“恪君,助我!陛下重我信我,许我掌天下泰半之军。你若助我,我便将你奉为军师,大军行止任你号令!擎生杀之剑,夺杀伐之功,你李家本就是军功世家,区区墨家,岂比得上开疆拓土么!”
这番急切的说白几乎让李恪动摇了。
在楼烦的时候屠睢也召请过他,那时双方心知肚明,屠睢能给出的不过是将作之位,封顶也就是个后勤总管,譬如史禄现在所任的御使监之职。
李恪并不看重那样的权势,他的目标一直在始皇帝死后,到时天下战乱,群雄并起,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在那时取到立足之处。
可是这次却不同,屠睢若是真的将他用作军师谋主,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和知识,肯定能征服百越之民!
凭着这份开疆拓土的功绩,论功行赏之时,他至少能成一郡之主。就算被始皇帝调去咸阳,留给他的也不会再是将作少府这种技术官僚似的九卿职位,统兵、统政、执掌财权,无论以何等身份拜入上卿,无论为主为副,他都能在扶苏的帮衬下寻到外放的机会,譬如说北境……
墨家的消息称蒙恬已经接任匈奴将军的职位,统辖北境七郡,而他作为扶苏的老师,难道会拒绝自己学生的举荐么?
正如屠睢所说,这是一条比掌控墨家更快捷的通天之路!
关键是,屠睢所说究竟有几分为真!
李恪看往屠睢,一抬眼,看到的却是一双充满了炽烈和渴求的眼睛……
一盆冷水从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