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军,你可会把上将军的密令取出来?”
“父皇希望我们平灭匈奴,占领王庭。”扶苏说着话,面色骤变,“你是说……”
李恪一声苦笑,转而调过话头“你觉得那些战俘在做甚?”
“挖坑?”
“他们是在求活。”李恪轻声道,“出卖同族是为求活,杀羊杀牛是为求活,拼了命去搓那些用来绑缚他们的草绳,还是求活。我也在求活。”
“可恬师在乔巴山……”
“还记得我说过,眼下并非北伐之良机吧?”
“记得……”
“蒙恬将兵,以正合,以奇胜,中直平和,无懈可击,是当今天下最出色的将军。”
“既然你也说恬师……”
李恪不耐地扫了扫手,打断扶苏的话头“然而,蒙恬用兵过于保守。以正合,以奇胜,每有杀着,必是侧翼出击。你可知他为何格外看重苏角和旦?”
“为何?”
“此二人皆骑将,可当大任!”李恪一声高调,沉静下来,“公子,你觉得仅以骑军论,是蒙恬强耶?我军强耶?”
“白狼营动若雷霆,平戎军不下破狄。”
“那以敌军论,头曼强耶?库尔勒强耶?”
“……头曼。”
“敌强而我弱。”李恪下了一个定语,“头曼或是没有击败蒙恬的能耐,可既然连我们都没法歼灭库尔勒,你如何就敢断定,蒙恬能留住头曼?”
“可是恬师有诈败之计……”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李恪感慨一声说,“蒙恬行计再佳,也不过是给头曼营造一个战之可胜的饵,吃不吃这个饵是头曼的自由,蒙恬又不能逼着他吃下去。”
“原先我提出诈败之计时,你明明不是这般说的……”扶苏失魂落魄地摇头,“是了,库尔勒败于燕然山,你与府中莫臣皆算到匈奴王庭会乱。既然你们算得到,比你们更熟悉匈奴的头曼自然也算得到。这里是他的根骨之地,再大的饵食也及不上此地重要……头曼,回来了!”
“虽说不太确定他在哪儿,不过想必已经起行了。”李恪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燕然山距狼居胥千里,狼居胥距乔巴山千四百里,燕然的战败要传过去需要时日,头曼甩掉蒙恬大举回师亦要时日,这此日子就是我们的生机,这几日我一直忙碌,也是为了这区区的生机。”
只是李恪的解释扶苏根本没听到,从想明白自己的计划无效开始,扶苏就已经陷入到迷茫当中。
“你早知道诈败计留不住头曼,恬师想必也知道这点。既然你们都知道,当初为何又要同意?”
李恪笑着拍了拍扶苏的肩“诈败是良计,只是我与蒙恬各有计较,对此计的用法与你所想的可能不太一样。”
“你们……另有计较?”
“是。”李恪干干脆脆承认,“于我而言,本希望蒙恬多少调走些狼居胥的兵马,能让我攻下狼居胥,既合了陛下的念头,又能心安理得跑掉,不致于因此被人抓住把柄,秋后算账。”
“恬师呢?”
“他的念头……我打赢了库尔勒才想明白。”李恪一脸被人算计的不爽样子,“蒙恬行诈败计,目的就是为了把头曼带远些,好为我多争取几日建立防御的时间。有你在,他根本就不担心我会跑掉。”
扶苏张了张嘴“他……为何要将你我骗入死地?”
“以正合,以奇胜……”李恪笑得一脸险恶,“恭喜你,你的老师成功把自己的二十万大军变作了奇兵,至于我们……好死不死,是他计划中的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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