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八台冲车必定有大半都是假的。
可是头曼掩饰得很好,每车行速均匀一致,宁可慢一些,路上多损一些,也绝不在真假问题上露出马脚。
这就逼着李恪只能把这十八架冲车都当成真正的冲车来看。
结果共工强矢抢射三轮,共击毁十二架,抛石机在射程内投射两轮,前后又烧毁四台,最终只有两台冲到城下。
而这两台……恰好就有一台真的。
锋利的冲锤在被击毁前冲碎了一大片木墙,堆积在城内的土石泥浆倾泻而出,城墙的重量以飞快的速度下降。
李恪试过建立隔火带,可这是头曼倾尽资源的一次攻势,如何能眼看着李恪把自己营造的优势轻轻松松修复?
他驱使牧民冲锋,用土袋和尸体硬生生铺出一条攻城之路。
嘶吼的匈奴勇士一波波冲锋,被派遣出去紧急修复城墙的蜘蛛人只能趁着间隙缩破洞,可即便如此,依旧伤亡惨重。
那些蜘蛛人可都是钜子伴行!每一个都是墨家当中文理、技艺皆精的精英,按照现在的评价方法,假以时日,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可以达到机关师的高度!
可这样的精英,短短一个时辰已经死了七个,废了五个,让李恪的心疼得滴血!
头曼,欺人太甚!
李恪咬紧牙关看着抵近的匈奴战士,突然下令“令,暂时解除限弩令!告诉苏角,不计损耗,我要眼前的匈奴……无一让存!”
“嗨!”
绝杀令下,久违的三段射重现城头,三队平戎在机械的口令声中上弦发弩,泼的弩矢倾泻下城,短短三十七步,两千七百匈奴尽没。
战场陷入了久久的死寂。
死寂声中,唯有城墙中段的破孔依旧沙沙流淌着土石,无止无休……
……
韩信挥兵,两日夜进军千里,于四月十八日夜抵达燕然山废营。
“勒马,停军。大军在此歇息一夜,不设营帐,不起炊烟。”
他冷声下令,翻身落马。
不一会儿,安顿了麾下兵马的旦和乌鹤敖左右而来。
韩信领着他们去到一处月光明媚之地,轻声问“将士们的状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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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鹤敖傲气地锤一拳胸甲“假令主是知道白于部的。去岁在月氏三日七战,儿郎们尚能志气昂扬,这两日虽急行,但毕竟一场战事也无,何来疲惫一?”
韩信了然点头。
他素来崇尚兵贵神速,而作为他麾下的老将,乌鹤敖和白于部日常训练的重心就是急行连战。在一人双马的条件下,日行五百里还难不住他们。
关键是破狄军……
旦的脸色颇有些难看“北伐时破狄军折损七成,如今军中多是刚抽调上来的精骑,练度不一。今日行军有七人落马,还有二十多若队,至今没有追上来……”
“要在簇休整一日么?”
“休整?”旦咬牙切齿,一脸狰狞,“恪如今在狼居胥,已经被头曼的二三十万人围了十几日!休整?那些废物死便死了,我已经传令下去,明日开始执法队坠在最后,再有掉队缓速之人,斩,立决!”
“将军高义……”
即便是不止一次听过旦和李恪的关系,韩信还是和乌鹤敖一样对旦的绝决乍舌不已。
他想了想,轻声“两日行半,我等如今距狼居胥还有千里路途,我预备派些斥候去探查战场。敖君,让你的乌鹤勇士准备一下,饱食之后……”
“斥候我已经派出去了。”旦突然。
韩信愣了一愣“陈将军,你什么?”
“停军的时候,我就已经向狼居胥派出了斥候,共五百人,带队的全是苦酒里的老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