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后,朕喜他了,奈何……”
“奈何?”
始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毅,你可知李恪来见朕那晚,我们谈了什么?”
蒙毅摇头“那夜之事,大秦上下无一人知。”
“他要朕选,是要大秦昌盛万世,还是要一己永生不死!”始皇帝恨得咬牙切齿,“朕选了。朕把忠君的奉子赶去渔阳,此生再不寻苍居所在!”
蒙毅瞠目结舌“恪君……悖逆如斯?”
“他何时不悖逆过?”始皇帝反问一句,“可大秦要昌盛,要万世,朕杀得了他么?”
蒙毅无话可。
“朕被骗了。”始皇帝,“朕选了一次,就要选第二次。若朕再不死,以后还有第三次第四次……”
“究竟是我为君耶!他为君耶!”
暴怒的始皇帝像只困兽盘据在沙丘宫中,张牙舞爪,择人欲噬。
他猛丢出了榻上的玉枕“韩谈!与朕进来!”
韩谈连滚带爬冲了进来,脚在门槛上一拌,摔得头破血流。
“朕知道,李斯手中有一名册,册上皆贪赃枉法,执公行私之法吏!告诉他,叫他挑出百人来,腰斩弃市,家人配西北!此事,三日!他若想拖着等朕死了,朕就在死前把他与鲍白令之配去为奴!去!”
“奴得令!!!!!”
韩谈以比来时更狼狈的速度跑出殿去,始皇帝翻着白眼,仰着头嘶声吸进一口无止无休的长气。
“朕选给他看!哈哈哈哈哈哈哈……”始皇帝疯笑着,怒号着,“朕的儿子扶苏与他太亲近了。扶苏想做商君的孝公,却不知道李恪……根本就不是区区一个商君!”
“他,会让皇袍玉陛再无威仪!若任由他实现心中抱负,以后的朝堂正北便是绑一只猪,一条狗!大秦也能昌盛无碍!”
有生以来第一次,蒙毅被恐惧攫紧了。他不是畏惧喜怒无常的始皇帝杀了他,而是畏惧李恪,或者是始皇帝口中的那个他全然不认识的李恪。
“陛下,才不可惜,当杀!则杀!”
“朕不能杀他。”始皇帝突然冷静下来,冰凉如深潭,眼神中再没有一丝波澜,“朕要大秦万世永昌,所以朕不能杀他。朕不仅不能杀他,还要把大秦交给他。这件事……比谁做二世重要得多。”
蒙毅张了张嘴,突然就想明白了自己的命。
始皇帝看着他,轻声“毅,你自伴朕。吕相权倾时,你是朕的执笔。嫪毐谋逆时,你是朕的尚书。五国合纵,你与朕在函谷关站了三宿,看着恬浑身欲血在关下杀担直到下平靖的时候,你成了九卿,成了朕的郎中令。你可知,朕离不了你。”
蒙毅大拜叩首“臣一生所求,赵政也!赵政何往,臣……便何往!”
“很好,去准备一下吧。待我们去了骊山,再以下为棋,征战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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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谨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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