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媪健在否?”
“翁媪尚在,与兄同户,我却早已分户多年,不得尽孝。”
老翁点点头,让开门,吴广当即脱下蓑衣,迈步进门“敢问老丈,二位仙师何在?”
“西厢。”
吴广长揖一礼,急急去往西厢“二位仙师,广至矣。”
他轻轻一声唤门,便有一个童子瘪着嘴把门打开。
大门轻启,房门内有股腥臭铺面而出,熏得吴广晕头转向。
童子“快些进来!早些把你安置了,我们也能早些走出这破屋子,都快熏死我了。”
吴广赶忙告罪进门。
只见门内正堂,有二人含笑对弈,对屋内腥臭恍若未闻,正是张良与范增。
张良居于右,拈白棋,着黑衣,一子落地,抬头发声“泗水连日阴雨,广君先去内室换身干净衣裳,莫要染了风寒,误了大事。”
吴广依言而去,不一会儿便穿着身一模一样的干净衣服走出屋来,脸上难掩的惊异。
“二位当真神人耶?如何知道我今日会穿何种衣物?”
范增嘁了一声,拈起黑棋,落子一靠“蠢尔。广君见我等一次不易,何必纠结这些细碎!”
吴广更是恭谨,长身,深揖“由师,巢师,果真如二位仙师所言,成龙岭……山崩了。”
“是么……”张良轻笑了一声,做一个气,提掉范增一枚奇兵,“早先在陈郡偶遇,我二人便言泗水将有连日阴雨,你与涉君不信。结果呢,至城父时,蓑衣无备,以致军中多人染病。我本以为为你等备了蓑衣、汤药,你等便该信我们了,可听广君方才所言,仍不信耶?”
吴广脸色登时涨红“不敢不信二位仙师,只是山崩之事……”
“山崩者,数也,要让你等滞留于蕲县,便不山崩,也会地陷。”
“那此番何以是山崩?”
范增拈棋一字长出,顺势接过话头“广君,你可知这山是何时崩的?”
吴广愣了一下“这我如何能知……”
“崩于昨日。”范增玩味地对着吴广一笑,轻言道,“山崩之时,正有一支剑甲车队自蕲县起运,结果连人带车,被尽数埋于石中了。”
吴广的眼睛猛地睁圆“此事当真?”
“你等不是正在清理山石么,真与不真……”
范增正着话,张良突然哈哈一笑,他拈起棋子一击突入黑棋大龙,看得范增面色大变,再顾不得与吴广攀谈。
吴广被吊在半空,上不接,下不落地,心急如焚却不敢丝毫出声,唯恐乱了二位仙师的思绪。
在他看来,眼前二人可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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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余之前,吴广与陈涉正在陈县酒肆中漫谈公子将闾称王被杀一事,突然有一个美玉般的男子插嘴进来,“将闾无兵无将亦敢称王,足见大秦寿尽,改朝换代,只在旦夕”。
这等悖妄之言出于大庭广众,酒肆当中自然乱作一团。
吴广与陈涉正要寻找话之人,可是四下纷纷扰扰,那美玉般的男子却消失了……
陈涉急忙发动手下去找,在陈县整整找了三,这才找到了眼前两人。
他们自称是许由和巢公……
吴广听过这两个名字,他们都是尧舜时着名的隐士,关系莫逆。
世传巢公在居巢隐居,许由为躲避出仕,也到居巢,在洗耳池洗耳,不愿理会世俗浊言,后来二人结伴云游,至此就不见了踪迹。
可是尧舜距离大秦足有好几千年了……彭祖才活八百岁,这世上真有人能活几千年?
反正吴广不信,可陈涉似乎深信不疑。
陈涉向二人问道,问下乱象初显,他当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