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是将的胆,刘季又悔了,觉得不该头脑发热,听信萧何的妖言。
什么养精蓄锐,连粮都断了,用什么养精?
他遣散了山寨里大部分贼匪,只留下健壮勇毅十七八人,打算挑个荒里,劫些饮食。
谁知目标尚未挑定,寡妇王姬居然在樊哙的护送下为他们送来了吃食。虽只是两车干巴巴的粟米饼子,可对于饿了两粒米未进的人来,那就是无上的珍馐!
这是第几个转折来着?
从此以后,刘季就过上了没羞没臊,顿顿米饼的幸福生活。为了维持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他甚至不惜出卖色相,迎娶了从来看不上眼,只看得上身子的王姬。
然而每每夜深人静,刘季还是会想念当年来在沛县的光鲜。
那时候,他的生活里有酒,有肉,有王姬的身子,还有武姬,赵姬、韩姬和许许多多的寡妇……
想到这些,他就会黯然神伤,后悔自己心慕咸阳繁华,接了这狗屁不如的差事。
今也是如此。
王姬已经有十余日不曾送过饼了,刘季啃掉最后一块发了霉的米饼,饮了整整三大坛溪水,突然间悲从中来!
他醉了。
饮水而醉的刘季晃晃悠悠起身解,对着月光扪心自问。
“大风起兮云飞扬,丈夫扬名兮饱肚肠,白草银蛇兮笑我狂……白草……银蛇兮……爷!有蛇!”
就着月光,刘季在撒尿至酣的当口,忽然在草丛当中看到了一条碗口粗的纯白大蟒。
他魂飞魄散,惊骇莫名,连尿都未来得及止住,下意识便抽出铜剑,手起剑落!
这一剑挥得如此浑然成,白蟒尚在昂首,预备恐吓猎物,那利剑的锋锐却已经自它的七寸划过,呼吸之间,一剑两断!
硕大的蛇头轰隆坠地,刘季一屁股坐倒在温热的尿上,手脚并用,连滚带爬。
飙溅的蛇血溅了他满头满身,无头的蛇身依旧在骤自扭动。
樊哙的大嗓门突然在身后响起“大哥,嫂子与萧先生给您送粮……咦?今日莫非准备食蛇?”
……
萧何来了,带来两个重大的消息。
其一,无兵无将的公子将闾在内史郡作反称王,被少府章邯带兵平灭;
其二,有个自称是项燕幼子的陈郡人陈胜在泗水郡作反,起兵九百,一个月攻伐至陈县城下,拥兵五万,秦莫能担
萧何由疵出一个结论。
时机至矣,眼下正是扬名立万之时!
刘季啃着焦香的蛇段,皱着眉问“如何作反,就凭这山中十八员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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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抚着须沉思片刻。
“公在沛县,本就有龙子之名,今又斩白蛇,正可一用。”
“食都食了,当如何用?”刘季好奇道。
“如此,我回去炮制一则流言,就公乃赤帝之子降世,今斩白帝,乃是大秦之国运所化。公将大秦国运食于腹中,此乃代秦之命谶言!”
刘季瞪着眼,噎着肉“如此亦可?”
“且叫流言传上十几二十日,待到无人不知,公只需领列位壮士叩城,我自会安排参君洞开城门,将沛县……拱手献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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