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靳歙、奚涓。
六万步卒齐聚中路,拱卫帅旗,帅旗下是他与两位智囊谋臣,而大军指挥,则是与他同车而衬肱骨曹参。
这是他的最强之阵,他要以此阵堂堂正正击败李恪所领的残师败将,凭这一仗,打得秦人丧胆,真正把关中大地握在手心。
……
大军徐行,斥候早早便发现了李恪的踪迹,果真就在二十里外,似乎以战车与步卒为主,人数上并不算多。
这给了刘季更多的自信。
可仅仅过了半个时辰,两军相去两千步对垒。
刘季眯着眼看着八里外的李恪军阵,突然觉得自己的自信似乎有些早……
李恪的军阵和这个战场一样奇怪。
最前排是约莫万人,排成奇怪散阵的步卒,领头的是那个给刘季留下深刻印象的超猛级猛将沧海。
凭心而论,这些步卒光看身型,俱是百里挑一的雄壮之士。
可问题是好汉也需刀剑配,这些壮士身处在战场,既不着甲,也不佩剑,一个个衣袂飘飘,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这必然是个深奥的问题。刘季决定晚些再想,先把这件事放放。
他向后看,穿深衣的猛士之后是密密麻麻,前后分作十列的大黑罐子。
一丈高的柱型罐子,左右各钉着把一丈长的超级大剑,一高,一低,刃口锋利。
这些罐子被摆在一架铁制的大车上,大车的轮毂离地抬起,支撑的是斜向相对的四根铁棍,棍端有支脚,陷入地面。
圆罐子后头则是个方罐子,方罐子上还有烟囱,一根根扑扑冒着袅袅的青烟。
方罐子后头还有罐子,是贝壳形状,有些像一侧开口的铁瓮。
刘季更迷糊了,只觉得李恪阵中皆是谜,他似乎是想用那些罐子设置障碍,好让进攻的士卒只能俯身从那些巨剑中间跨过去。
难道在墨家看来,剑大就能啃制胜?
他奇怪地看张良,张良面色沉重,缓缓摇头。他转向另一边看萧何,萧何脸上迷茫,也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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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大家都不明白……
刘季耸了耸肩,再向后看。
罐子战车后头是同样用支脚撑起的另一种战车,上面的东西虽有些怪,但刘季好歹看得懂,是大弩。
五六百张秦大弩,分作两列,交错排布。
刘季恍然大悟,原来李恪的杀招就是这些从各处收集起来的大弩!因为除了这些,李恪阵中真正能被称为兵的,排在那些黑罐子后头的仅有区区几百架战车,三四千残兵!
他的自信又回来了。
大弩虽强,却是辅器,发矢之间间隔漫长,而且有这些黑罐子挡在中间,其唯有仰射!
仰射的大弩?
刘季只想放声大笑!
他心情愉悦地拍了拍曹参的肩膀“参,李恪这是垂死挣扎,不甘残败。正好,我此番必俘他,以成下之伟业!进兵!”
……
刘季阵中擂起了战鼓。
军阵最后,跽坐在霸下露台代替李恪掌握行令的季布缓缓张开了眼,满脸冷笑。
这世上竟还有敢于向阵势已成的墨军进兵之人……看来当真如先生所言,自弃者,弃之!
既然你等利欲熏心,那便以性命来偿吧。
他站起身,缓缓抽剑,仰一指“令!连山备战!穷奇备战!尽歼敌军!墨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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