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偶然见到了在卢瓦尔河上游弋的那些两头尖尖的大船,远眺过船上的少数金发男子,对诺曼人最真切的了解就仅有这个了。
就像图尔方面的教士、民众对诺曼人知之甚少,雷格拉夫和他的人对香农一样知之甚少。
雷格拉夫在图尔积极准备着离开,他自知不能一个招呼就不打得带人离开,虽然他可以。
他需要考虑一下新伯爵罗贝尔的感受,那怕自己离开得合理合法,离开前说些好话不要伤了和气。
一个晴朗的日子,他带着十多个随从前往伯爵的新御所——罗贝尔一家在城里住了两年多的地址。
至于之前的伯爵御所……
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在城市的石板广场上,伯爵家族御所旧址,伯爵新御所,以及敦厚的生马丁大教堂都在这里。
“诶?那边似乎被荒废了?!”
“是被放弃了,悄悄那里忙活的家伙们,难道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要把房子拆了?”
随从的嘀咕雷格拉夫听得真真切切,他侧目观望,那些持大锤的男人干活儿非常卖力,不少人已经赤膊上阵了。
罗贝尔的确急不可耐得要把旧御所拆毁,一如他声称的那般将诅咒彻底祛除。
阻止毫无意义,雷格拉夫只是有些惋惜伤感,雨果在图尔的存在正被快速清洗掉。
他没有再多看,继续大摇大摆走近新御所。
偏橘黄色的袍子在城里非常显眼,观者都明白那是麦西亚王,或曰香农男爵来了。
雷格拉夫很诧异,原来给新伯爵把手大门的人,居然还是雨果的老班底。这样自己也好和他们聊聊。
须臾,卫兵带着罗贝尔的消息匆匆下楼,毕恭毕敬道:“大人,您可以上去了。我的大人说,您可以进入卧室畅谈。”
“也好。我这就去。”
雷格拉夫卸下佩剑交给随从。
他大可以不卸剑,不过以他香农男爵的另一个身份,还是卸下剑为好。
阳光透过石窗,室内有些清冷。
罗贝尔与艾德莱德一身便服待在卧室,他们的两儿子一样穿着随意,大的和小的凑在一起玩着木制玩具。
温馨的一家四口一副慵懒形象,看得他们一副惬意,本有些紧张的雷格拉夫也放松下来。
“是大哥哥。”罗贝尔的小儿子奶里奶气地扑过来,直接抱上雷格拉夫发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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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小罗贝尔也从地板爬起来露出笑意。
都被小男孩抱着腿了,雷格拉夫也就下意识揉揉这孩子的头发和脸蛋。
“我知道你的来意。你要去香农了,这是来和我说说?”罗贝尔下了床,还不忘再把皮大衣抖一抖。
“是的。我想……不辞而别很不合适。”
“嘿嘿,都是老朋友了。”艾德莱德笑着拍拍床铺:“我小儿子把你当兄弟,来这边做。”
雷格拉夫没说话,就把撒娇的小男孩抱起来,坐在床边。
此刻的罗贝尔仍在整理自己的衣服:“你若是不辞而别我也不会生气,你临行来看我,我很高兴。你打算何时离开?”
“明天。”
“也好,现在天气不错。不过按照过往的经验,今年第一场雪也不远了。你还有很多部下,现在去香农还有时间把营地准备好。”
“我正有这种想法。请原谅我走得太早。”
“嗬。”罗贝尔摇摇头,他转过身:“你太客气了。名义上你是我的封臣,你可是麦西亚王,还是罗斯王的儿子。我何德何能?我们是朋友。”
罗贝尔并没有真的妄自菲薄,在新的时代里,罗贝尔意识到必须维持着与雷格拉夫过去以来的良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