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负责探路的探子跑过来说“崔百……崔大哥,前面两里外有四千多流民拦着路口,看样子都是饿了颇久的饥民。”
“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监视。”
“是,小人告退。”
“想不到这么快就遇到流民群。
老陈,这下要看你们了。
如果实在不行,你偷偷给我打个暗号,我先把领头的人除掉再说。
只要领头的人一死,其他人就好办了。”
“好,你到时见机行事。”
陈堂主说完,立刻挥手让奔丧队停下来,然后让所有人像之前说好的那样开始大声哭起丧来,尤其是那些作为主力的中年妇女,更是要求她们有多惨哭多惨,最好是眼泪鼻涕一起流最好。
在一阵阵哭天喊地的痛哭声中,哭丧队缓缓前行,离那些流民越来越近。
没过多久,哭丧队终于见到了拦路的流民群。
这些流民显然已经饿了很久,个个都面黄饥瘦,一看到有人靠近,立刻满怀期望地围了过来。
然而当这些流民看到眼前这支举着招魂幡,并且全员都披麻戴孝的队伍时,不禁都愣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领头的流民大声问道。
看到有这么多流民拦路,原本就忐忑不安的众人顿时紧张起来。
但为了蒙混过关,他们只能继续硬着头皮站在那里哭嚎着。
在这片哭声当中,陈堂主在其中一个护卫的搀扶下,装作虚弱的样子走到领头的流民面前有气无力地说“这位壮士,我等都是百莱县的乡民。
当初为了逃离瘟疫,才举家出逃至此。
可是没想到一路上有数人感染瘟疫,如今已经死了三百多人。
再加上带出来的粮食已经用尽,实在是走投无路。
为此,我等只能回乡居住。”在说完这些话后,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领头的流民惊骇地看到,面前这男人左边的脖子处皮肤好像烂了一大片,正在慢慢地渗血。
再一想起他刚刚说的话,顿时吓得连退了好几步。
“你、你也染上了散疮?!”
陈堂主苦笑道“是的,不仅是我,队列中还有不少人也得了这病。
就是因为得了这病,我等自知时日不多,这才想叶落归根回家等死的。
就算是……咳……就算是死,我们也希望死在家里,不愿再流落……咳……流落他乡了……”他刚一说完,再度剧烈地咳嗽起来。
闻着从身后一辆辆板车上传来的阵阵尸臭,再加上陈堂主如此逼真的表演,那些拦路的流民哪里还有半分怀疑,如潮水一般纷纷向后逃离,以免被这些得了散疮的人给传染上。
“你们快走,别待在这里,快走!快走!”领头的流民站得远远地大声赶人。
“多谢各位壮士让路。”陈堂主有气无力地向那些流民拱手行了一礼,然后带着奔丧队缓缓前行。
队伍所到之处,所有人都有多远离多远,唯恐避之不及。
在有惊无险地通过这个路口后,所有农民出身的普通社员全都长长地松了口气,许多人甚至紧张到连内衣都被冷汗给湿透了,冯大柱就是其中一个。
负责护卫的崔百户走到陈堂主身边大笑道“想不到你这戏演得这么好,真是屈材了,哈哈。”
陈堂主苦笑道“你别笑,我刚刚其实也紧张得很。
如果那些人还不信的话,我就只能开棺给他们看看里面的死人了。
假如连这也不行,那就真的只能开打了。”
“看样子这方法果然可行,苏大人真乃神人也。不知其他运粮队怎么样,希望路上别出什么事。”
“希望如此。”
除了陈堂主他们以外,江南各地也陆陆续续出现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