笆旁的瓜苗被大雨冲刷的一地都是,林香草忙将瓜苗挨个挨个的搭在竹笆上。
阮氏站在灶边唤她吃饭,眉目之间,多有担忧。
林香草忍不住过去,抚了抚她高高皱起的眉头“二舅母,今日好歹是我的生辰,你也该笑一笑才是。”
阮氏如何笑的起来,看了看敞开着的院门,她忍不住道“一会儿我就去找找你长朔哥,这事儿,他一定有法子。”
林香草抿着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事儿,只怕赵九重也没有法子,更何况是李长朔。
她面对的可是大庆国的律令,再不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刚刚杨元来过,他说。”阮氏说及次,话音一顿,林香草回头看她,一脸不解。
这杨元还敢来?
阮氏小心的看了看林香草,继续道“他说,可以让麻赖子跟你假意订婚,等这阵子过了,毁了亲事再说。”
林香草眉毛一挑,诧异的看向阮氏“这事儿,做的数?”
阮氏本是试探着问,谁知道,林香草当真听到心上去了一般,赶忙道“香草,你不会当真听了他这话吧,那麻赖子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万一到时候他不同意悔亲?”
那她下半辈子,可不是要跟麻赖子这样的无奈绑在一起了?
“可不用点法子,随便配出去的,也许是下一个麻赖子。”林香草小声的嘟囔着。
根据她的了解,她这种‘高龄’姑娘要配亲的对象,都是那些娶不到媳妇儿,又没钱财的。
毕竟,有钱财的男家,通常早早就定下亲事了。
林香草兀自的思量着,哪儿看到阮氏早惊的合不拢嘴了。
半响,阮氏拽住了她的手腕,几乎是气恼道“香草,你这是什么话,那麻赖子是什么人你不是不清楚,你怎可相信那二混子的话,更何况,还是杨元出的主意。”
“谁说我会跟麻赖子假定亲。”林香草微怔,自己想的入神,不想,二舅母竟误会了?
阮氏听了这话,拍了拍心口,总算放心下来了“那就好,那就好。”
林香草眯了眯眼“我去叫小山吃饭!”
吃了饭,她就得去找李长朔了,杨元的话提醒了她,拉着人假订婚也不失为好法子。
而对方,肯定是要她信得过的。
不知为何,李长朔对她分明算不得好,她对李长朔,也是怨言颇多,可到了这种时候,她就是相信他。
只要他肯答应,那这事儿就不成问题。
吃过饭,叮嘱了林小山在家练字,林香草就空着手往镇上去了。
刚刚下过一场雨,秧田里的水早被灌的满满的了,一片片麦穗昂首挺立,远远看去,一片青翠,像是水洗过一般。
林香草赶着脚程,不多时就到了码头。
赵县的码头位于城北,全长五十多米,宽约五米,用条石铺就,错落的拴船石桩将码头分为两用。
东边是客用,商用,右边则是漕帮的据点了。
林香草上次随着赵九重过来时,也没仔细打往,如今看去,只觉得码头上人头攒动,卸货的,归乡的,出海打渔的,好生热闹。
匆忙间,只觉一个身穿雪白直襟长袍的男子像极了赵九重,待仔细看去时,早见不到了踪影。
林香草皱眉,只道人太多,自己看花了眼,忙提了脚步往漕帮走。
可她如何知道,那人确是赵九重!
赵九重也没有想到会在青天白日看到她一身女装的模样,回忆不由回到了那夜她水中将她救起的场景。
下意识的要跟过去,却被一个卸货的大个儿给挡了去路,片刻功夫间,已不见了林香草的人影。
崔建见他在人群中四处寻找着,正要上前,就听到赵九重道“你看到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