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衙门。
堂役已击堂鼓三声,衙役分列左右高呼“升堂”。
京城府尹张崧虽然坐在他熟悉的大堂之上,却觉得锋芒在背,浑身发着虚汗。
谢茵华的侍女和青霜都被带了上来,并肩跪在张崧面前。因为谢茵华的侍女身上有伤,下跪很是吃力,是被人扶着的。
今日审的案子,原告与被告都不过是个侍女,但背后的主子身份却一个比一个尊贵。
谢茵华是谢丞相的侄女,又与当朝皇后沾亲,在京城之中,那都是出了名的。
而楚南玥,贵为一品宣威大将军,在沙场征战数年不说,一朝回到京城,很快就帮助皇帝顺利解决了难民之患,还赢得了民心。
又见六皇子东陵烁不知为何也过来旁观,他更是心中忐忑,唯恐审案失误,让殿下不满。
“六殿下体恤民情,特来旁观,让下官佩服。”
张崧站起来向东陵烁行礼,又将请上了座,东陵烁轻轻颔首,算是也打了招呼。
楚南玥与谢茵华,则都坐在了东陵烁的对面。
“堂下女子状告何人何事?”张崧正襟危坐,努力保持着他素日父母官的威严。
只听贴身侍女出声控诉“禀张大人,奴婢是谢家大小姐的贴身侍女,今日同小姐来到楚将军府上,楚将军的侍女突然拔刀要对小姐不利,情急之下,奴婢只好以身挡刀,保护小姐。”
“你所说的,句句属实吗?”张崧望着堂下嘴唇泛白的侍女。
“句句属实,大人可以请人验伤。”侍女回道。
张崧扬了扬手,便有两名衙役将侍女暂时带出大堂,原来是去小屋中让衙门里的仵作查看伤口。
“大人,这名女子身上确实有伤,是匕首所致,血还未彻底止住。”验伤人回道。
谢茵华闻言,露出志在必得的得意表情,道“张大人,当时的匕首被我看到了,请大人仔细看看。”
衙役接过谢茵华手里的匕首,呈给了张崧。
张崧打开手帕,看手帕上血污还是湿的,刀刃上也是血,又交给仵作比对,见仵作点头,便问道“堂下人可知,这匕首是谁的?”
“回大人,是奴婢的。”青霜抬起头道。
“那案子便很清楚,楚将军,不是下官不给你面子,只是既然事关人命,下官也顾不得她是谁的人了。楚将军的侍女故意伤人……”张崧理着思路。
“等等,张大人,奴婢承认这匕首是奴婢的,但人却不是奴婢捅伤的。奴婢当时只是拦住了她,并没有对她动手。”青霜一急,不由打断了他的话。
张崧奇怪起来“你说这刀是你的,别在你的腰上,不是你伤了人,难道会是刀自己做的不成?”
“是,你是拦住了她,甚至还想拦住我。”谢茵华冷笑道,“张大人,我怀疑她并非主谋,而是被楚大将军指使。楚将军早就看我不顺眼,今日更指使侍女来用刀伤我,可怜我忠心耿耿的丫头,自己为我挡了刀!”
青霜大声否认“不是这样的!当时楚将军看到了,我没有动手,楚将军可以为我作证。”
张崧一个从四品的官员,官场摸爬滚打,才在京城当上府尹,也知谢家与楚南玥都是不好得罪的。
今日的案子,他势必会多少得罪人,可要尽可能少得犯错,那终究还是要秉公审案。
至少东陵烁在场,皇家也是看得明白。
张崧转向楚南玥,道“冒犯了,楚将军,她是你的人,你们有直接利益关系。不光是你,将军府中的任何人都无法为她作证。”
听了许久,楚南玥眼里并无半分着急,反而一笑“那么张大人,谢大小姐所说自然同样算不得数。那是她的侍女,自然也是句句向着她。”
张崧一愣,点头道“正是如此。”
楚南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