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的事发生突然,万事都有迹可循,调查起来不会太过费事。
周元瓷原先是太过相信楚家,现在已经被楚南玥的一席话点醒,知道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以后也就不会那般迟钝。
但将来周元瓷自己能不能从此抽身而出,就要看周元瓷自己的抉择是如何了。
楚南玥看着外面的半边残阳,微微叹了口气。
几日后,楚南瑄之妻周元瓷,决意回娘家卫国公府的消息,已在京城传开了。
虽说周元瓷打着的原因是,心中哀痛,情难自已,才回娘家调理身体。
可外面的人,却大多都不会这么想。
周元瓷这么早回娘家,这楚家的丧事都还没有办完,楚南瑄更没有下葬。
而周元瓷还依旧如此,就让人猜想,他们是不是已经有急着偷偷划了界限。
周元瓷选择这个时间回去,又是不是在避着什么。
果然,众人还是瞧出了一些门道。
事情也在不断印证着。
皇帝特意在早朝提过此事,可对楚南瑄早已不是最开始时的赞赏。在剿匪仪式上,关于楚南瑄更新的最新的资料,早已经交到陛下的手中。
这次再度提起楚南瑄的事,皇帝竟然都发了脾气。他当着众位大臣的面,亲口说出这次剿匪之中,楚南瑄的决策失误,使东陵将士们险些遭遇生死困境。而也是多亏了身边的副将,能作为一个缓冲。
楚南瑄原先就在朝中碌碌无为,这一次好不容易有可能引起皇帝的改观,却也成了这样。
最终,皇帝还是看在楚家的面子上,没有继续往下说去。楚家到底是死了嫡子,虽然楚南瑄有错,却也已经付出代价。
于是皇帝对于楚南瑄的决策失误,便不再追究下去。
而与此相同,那楚南瑄的丧事等事,也因皇帝的授意,而平淡许多。
说白了,皇帝压根儿不愿意看到他的事与楚家。
皇帝的心意,永远是大臣们追逐的对象。即使皇帝这一次没有开口特意说什么,那些大臣们也从这潜在的态度里体察到一二。
将军府中。
青霜正为了这事向楚南玥禀报着。
“将军,听说楚家已经在办丧事,可是礼部的人根本不让太隆重,只说是内里多奢侈都行,但在外头,却要注意些影响的。”
“与楚家交好的大臣们,竟都没有帮楚家说话的意思。”
“将军,周家小姐回了卫国公府,听着小道消息,是打算着要再议亲事的。”
“周元瓷如今年轻,自然不可能会为楚家人守寡。”楚南玥缓缓道。
周元瓷不是傻子。当时与楚南瑄结亲,那是为了利益的最大化。他二人的结合,可从来没有爱情二字。如今人都不在了,周元瓷自然不是什么圣人,要守在那个楚家里,凄苦一辈子。
如今想来,周元瓷没有生下子嗣,倒是最大的幸运了。
“将军,楚家没了卫国公之女冲锋陷阵,只怕依旧不会放弃,要与将军为难。”青霜道。
“楚家与我,早已结仇,我即使不做任何事,对他们也依旧是觉得碍眼。”楚南玥自嘲着,“我原先时时防着,而如今楚家成了这样,我却不怕了。”
楚家如今颓势明显,嫡子已逝,任何人丁不甚兴旺的人家,面对此种境况,都再无翻身之时。
“楚将军这番话,我竟从来不知。”
东陵烁悠然从府门外走了进来,他如今进将军府,时常都不需要通禀。他看青霜与楚南玥聊着,不忍打断,倒是在那儿听了许久的话。
“北安王殿下。”楚南玥招呼道,“这些都是旧事,不值一提。”
她对楚家全然的警惕,是源自上一世的遭遇,这种情绪也不适合同东陵烁说起。
偏偏楚南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