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翰,陈翰也连忙凑过去看。
下文还有,冗长一大堆,套话无数,父子二人凑着看,看到最末尾“……皇帝天恩,不愿遗贤在外,又有祖辈余荫,特恩招汴梁陈翰陈子文为大同府通判,即可赴任,不得有误。”
陈礼愣愣当场,看了看那刀笔吏,看了看自己儿子,不敢置信,不敢置信他一个小小知县的儿子都能恩荫当官。
陈翰却在念叨“大同府,大同府,燕云啊,这是燕云,这是甘相公招我去当官啊,还是当大官,哈哈……”
“爹,你看,否极泰来,您老致仕了,我当官了,您看看,什么没落,可没落不了,好人就是有好报。甘相公记着我呢,他知道我的好,他知道你儿子是个良善人,是个大才!”陈翰已然激动不已。
陈礼拿着这份公文,手都在抖。
那刀笔吏还开口笑道“陈知县,您老生了个好儿子吧?”
陈礼依旧还有些愣愣的,点点头“嗯,老夫教养之子,自是不差。”
“陈知县,高兴吧?”
陈礼先点了一下头,立马又摇头“高兴谈不上,只愿他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莫要枉顾皇恩,莫要枉顾百姓。”
“哈哈……陈知县,恭喜恭喜了……”
客厅侧面的门后,陈吴氏已然喜极而泣,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失礼的声音,然后连忙转头,回房间里去取钱,好大一袋,招呼小厮送进客厅里去。
陈翰把这钱送到刀笔吏手上,反复推脱硬塞几番,刀笔吏一脸勉强与不好意思接了钱,拜别而去,还提醒陈翰赶紧到吏部与审官院去报备。
差人一走,陈翰便与陈礼笑道“爹,如何?”
陈礼还拿着那份文书反复在看,视如珍宝,兴许还得裱起来挂上才好,但是口中的话语有些酸“老夫当了几十年官,从西北当到西南,从西南当到东南,在从东南当到汴梁,当来当去,不过一个知县。你小子也不知道是凭什么,连进士都没有,就当了府衙的判官!”
“爹,这文书上不是说了吗?祖辈功勋恩荫,儿子我人品好,才德佳,到处都有人交口称赞,皇帝陛下听闻了,所以特别恩招为官……哈哈……”陈翰又开始口花花了。
陈礼一本正经教训道“莫要胡说八道往自己脸上贴金,是这么回事吗?没有那甘相公,没有那燕云十六州,有你的官吗?”
“爹,这些我岂能不知晓。你放心,孩儿不傻,知道该如何做。”
“你知道就好。”陈礼生怕自己这儿子不懂这些,低头又看了看公文,说道“死也无憾了,死也无憾了。”
“爹,你把这公文给我行吗?我稍后还要带着它去吏部与审官院报备呢。”
“你个毛手毛脚的,万一弄丢了怎么办?我收着,我陪你去就是了。”陈礼说道。
“这个,爹,你莫不是还想去吏部问问官职的事情?”陈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