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因为皇帝对待读书人的态度让他受不了,频频上书皇帝,让皇帝罪己,皇帝见都不见他。二来就是在甘奇这里感受到了一些背叛之感。司马光最近还真起了一些回家写书的想法了。
此时听得甘奇这番话,立马感觉自己受到了认同,拱手一礼,话语铿锵“甘相公,只怪下官无能!”
司马光是真觉得自己无能,怎么谏言也说服不了皇帝,这不就是御史中丞的无能吗?
甘奇摆摆手“君实兄不必如此自责,陛下是年少,你我年少之时也是如此秉性,这倒也怪不上谁人。这般吧,明日我入宫去禀奏,陛下年少,当敏而好学,此乃历朝历代之规制,当有人侍读侍讲,我便进言一番,让君实兄每月抽出几天时间给陛下讲讲经,如何?”
司马光闻言,更是感动,给皇帝讲经,就是教皇帝为人为君之道,这本是甘奇的差事,乃帝师之荣誉,更重要的是甘奇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去亲自教育皇帝成才。
司马光再拱手“臣定当竭尽全力,以圣贤之学,引导陛下成一代圣君!”
成了,忽悠司马光,还真不难。
甘奇点着头,满脸欣慰,还夸一句“君实兄实乃国之栋梁也。”
“比起甘相公,下官愧不敢当。”司马光心中真这么想,且不说甘奇的功绩,就说这样的领导,哪里去找?
司马光忽悠好了,开开心心回衙门里去了。
王安石心中多少又有些不乐意了,只是他不表现出来,而是与甘奇说道“甘相,真要说起来,我倒是觉得陛下做得虽然激进了些,却也无甚过错,当时情况,甘相不在当场,程颐之辈,过于张狂,非狠厉之法不足以平息此事。”
忽悠了一个司马光,甘奇还得又要忽悠一下王安石,甘奇笑道“是非对错,其实并不重要,君实兄于御史台,统领言官,各处商税推行,摊丁入亩,皆要仰仗与他,他也做得极好,朝堂上下,能如此一心为国,便是好事,于国于民皆有大益。”
甘奇其实已然体会到了当一个裁判的艰难,本来这裁判应该是皇帝的,甘奇如今却已经体会到了。
甘奇也是明白一个道理,不论什么时代,都需要保守派的君子人物,他们是一个时代的底线。也需要激进派的进取人物,他们是一个时代的上限。若是一个时代只有保守,那就会陈腐不堪,如果一个时代只有激进,那就会乱象丛生。
最好的模式就是君子们干君子的差事,激进派们干进取的差事,互相配合交融,那就是最好的团队。凝聚这个团队的人,就是重中之重。
甘奇对于这些也是越发熟练了。
王安石点着头“甘相所言在理。”
两人简短交流了一番,汇报之人接着一个个走进来,三司的,枢密院的,财政问题,招兵之事,一件一件……
到得夜晚,甘奇还没能回家而去。
翌日大早,甘奇又得出城去,去看自己的工厂。
工厂已经开始试生产了,一边试着,一边解决生产之中遇到的问题,吴巧儿掌握大局,工程师沈括疲于奔命,甚至期间还把所有的纺织机全部小规模修改了一番。这就是工业发展的常态。
甘奇这个甩手掌柜,在工厂里只是走马观花,他已然不在乎具体细节了,他只要看到成果。不论过程多么繁复多么艰难,作为上位者,他只要结果。
吴巧儿与沈括带着甘奇走马观花,一边走一边汇报各处情况。
甘奇永远只问一句“还要多久才能大规模开工生产?”
吴巧儿看着沈括,这种问题,还得问专业人士。
沈括皱眉答道“一个月最好,半个月兴许也成。”
甘奇大手一挥“半个月后,我要看到所有的纺织机都生产起来,我要在汴梁城内看到低廉的棉布。”
沈括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