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城,开河道,挖沟渠,修驰道,起矿山,事如牛毛,样样都是重中之重,这派人出海之事……”
“不仅要派人,还要派很多人,派大军,还要联合商户大户豪门,特别是福建两广之豪门大户,他们许多都是愿意出海的,联合起来,一起出海。此事就这么定了,一定要做。政事堂出个章程,把沈括升为工部侍郎,主持造炮之事,要把大炮搬上船,事情要快速去做,没有钱,找钱庄借贷,专项借贷,只待季风时节,立马动身!”
甘奇口气坚定,面色严肃。他在这两人面前还有一句话没有直白说,这句话太赤裸裸,甘奇准备让人出海,不止占地盘,而是去抢去夺,抢哪里?主要抢印度次大陆,这里没有大势力,但却有文明,说白了就是有贵重之物,比如金银。
这事情甘奇不会说给两个相公听,但是他会交代给带兵之人听。要钱,要见效快,如果顺利,下次还可以从波斯上岸,从阿拉伯半岛上岸,这些地方更加富庶,有的是贵重之物。沿途抢过去,往后抢到地中海的北岸,都是可以的。
他妈的,反正扛着大炮去抢,过些年,让沈括好好研究,提着火枪去抢。
不就是缺钱吗?这样见效快,一年抢一趟。
甘奇的狠辣,不是两位相公能想象的。
王安石是彻底不想说话了,司马光还想说话,却见甘奇摆摆手“速速去准备。”
王安石与司马光对视着出了甘奇的家门,两人却又在门口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王安石欲言又止,司马光却直白说道“甘相公如今……唉……倒也不知甘相公最近都在想什么……”
“是啊,自从甘相公从临潢府回来之后,总觉得他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实难让人理解。”王安石接着司马光的话说了一句。
然后两人上了同一辆马车,在车厢内,两人又聊了起来。
“修桥铺路开矿诸多事,此皆是利国利民之举,只为百姓能安居乐业。但是耗费人力物力出海,这也何用?还真直往到十万八千里外去耕种收粮?”司马光显然还是不太认同甘奇的话语。
王安石却只说了一句话“又要花钱,又要借贷,倒也不知能不能把本钱给赚回来,不知要种多少地才能赚回这出海的本钱。”
司马光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王相,你说……此事咱们要不要去问问陛下的意思?”
王安石不答话。因为司马光这话里面有一层意思,那就是要让皇帝来与甘奇打擂台的意思,让皇帝来阻止甘奇做这些事情,所以王安石不说话,他不愿在这件事情上面表态。
司马光见王安石不说话,颇有一些气愤,说道“王介甫,咱们是为国办差,诸事都要为国考虑,甘相公自然是那有深谋远虑之人,以往行事从来无有差错,但是也不能保证一辈子行事无有差错,你我是国之重臣,岂能不辨是非?”
“司马君实,你可想过后果?”王安石如此说着,必然是想过后果。
“什么后果?”司马光问道。
“如今上下一心的大好局面,莫非你真的想弄出个君臣有隙?”这就是王安石说的后果,搬出皇帝与甘奇打擂台,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后果可大可小,一旦后果大起来了,那就真要出大事。
“胡说八道,皆是为国,哪来什么君臣有隙?甘相公忠心,日月可鉴,陛下更是通情达理的天子,事就是事,分个是非而已,哪里有什么后果?”司马光显然不认同王安石这些歪理邪说。
“君恩兴隆,便是上下一心,君恩一旦有变,便是满朝动荡。朝堂万事,只在君恩一念之间。陛下若是与首相相左而力争,天下人如何看待甘相?甘相又如何在朝堂端坐?满朝文武,又如何选边去站?站完,又如何再上下一心?”王安石是真看透了事情的本质。
司马光闻言看了看王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