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但其实,仅仅是他屈服了,唐季年没有,千疮百孔都没有。
突然砰一声,把顾长安惊了一跳,他猛地转身,小心翼翼朝声源处靠近,只见拐角处,一个娇小的人影从雪地里爬起来,似乎摔了一跤。
顾长安很是意外,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个小姑娘在寺院里摔倒“谁?”
一早拍着雪,闻声抬起头,就见此人跛着脚走近了“哥哥?”
顾长安认出她“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
“我们路过此地,天晚了,就在寺里借住。”一早抖了抖短靴上的雪,“真是巧,你怎么也来这儿了?”
“我……”顾长安欲言又止,低声含糊道,“我来找人。”
他蹲下,将一早全身上下细查一遍“有没有摔伤了?哪里痛吗?”
两次见她都在摔跤,这丫头真够不当心的。
一早摆手“皮实着呢,摔不坏。”
顾长安觉得这丫头人小鬼大“这么晚了不睡觉,你怎么还一个人在外面瞎跑?”
“就……”一早打马虎眼儿,“睡不着,出来逛逛,结果迷路了,害我绕好大一圈儿。”
“别乱跑了,这寺庙挺大的,”顾长安伸出手,要牵她“我领你回去。”
一早盯着那只伸过来的手,眨了眨眼睛,只有瞬间犹豫,便握住了,这只手看着细长漂亮,掌心却长满厚茧,想必制香也不是什么轻巧活儿。
“手这么凉?”顾长安包住她的小手,搓了搓,拉着往寮房走“天这么冷,你可别生病了才好。”
其实顾长安也不温暖,指尖凉得像冰块儿,奈何掌心却是带着温度的,属于活人的体热,像她的老头儿。
一早忍不住心酸,可能是顾长安太温柔体贴了,关心人的时候,那双眼睛里装满了实心实意。
一早不太愿意想起老头儿,因为实在太悲催了,她只好转移注意力,问“你来找人?找谁啊?”
顾长安不太自然的顿了顿“……啊……找一个朋友。”
“这寺庙里住的都是秃……都是和尚,你朋友是和尚吗?”
这话一针见血,顾长安倏地驻足,浑身僵硬的戳在那。
一早跟着他停下来,不明就里“哥哥?哥哥?”
她叫了好几声,又晃了晃顾长安的胳膊,对方才仿佛神魂归位,压着嗓音,迟疑道“嗯?嗯!是,是吧?”末了又不知所措的补充,“他以前,不是。”
一早就笑“哪有人一开始就当和尚的,都是半路出家嘛,可你朋友为什么要出家呢?”
顾长安如鲠在喉。
一早又道“我听李怀信说,好多人都是因为想不开,就来出家当和尚,可他自己还不是出家当道士,我就纳了闷儿了,一样是修行,凭什么人家当和尚就是想不开,他当道士就是想得开吗?什么歪理邪说!”
这种话她是不敢跟李怀信辩,那大爷惹不起,只能背地里呛几句。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长安满腔酸痛,一直堵到嗓子眼儿,他太难受了,哪怕是一个小女孩无心的几句话,就能扎得他鲜血淋漓。
一早毫无所觉,又补一刀“你朋友是不是像李怀信说的那样,有什么想不开?”
顾长安连说话都异常艰难“也……也许吧……”
一早仰头看他,在黑暗中,那张脸白得不像话“你不舒服吧?”
“嗯?”
“脸色那么白,嗓子都哑了。”一早拉他走,“可能受寒了,回去让贞白给你看看,她懂点儿医理。”
顾长安缓过来“我没事,没有生病。”
“可我看你好像挺难受的。”一早很聪明,“如果没有生病,就是心里难受吧?”
顾长安愣住。
一早脑筋一转,瞪大眼“哥哥!”
静谧的夜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