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给他过多思忖的时间,紧跟着道“一早方才跟我说起另一件事。”
还能有什么事?李怀信眉头还没舒展开,等着她往下说。
“二十年前,唐季年随父亲辗转往长平做一桩买卖,途中大雨滂沱,山体滑坡,唐季年乘坐的那辆马车坠崖,被于阿吉冒险救下来……”
“等等,”李怀信有点儿没印象“于阿吉是谁?”
这人聪明归聪明,记性却不太好,贞白道“青峰道人的徒弟,那个唯一被送出七绝阵的人。”
李怀信立刻想了起来“唐季年竟然遇到过他?”
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贞白道“也是无意间,唐季年昨夜看见一早挂在脖子上的那枚指环,问起于阿吉是她什么人。”
“一枚指环,怎么就印象这么深刻?”
“当时他坠崖的时候,是于阿吉及时出手相救,结果不小心被他捋掉了那枚指环,因为是青峰道人给于阿吉上太行求救的信物,格外重要,所以大家帮忙找了两天,自然记得很清楚。”贞白道“一早刻意追问过时间,据唐季年说,他们碰见于阿吉时,他正要去长平,也就是还没进入长平地界,但却已经中毒了,而且中毒很深,已入肺腑,唐老爷因此给过他一瓶能暂时缓解毒性的药丸。”
“也就是说,于阿吉并不是被王六毒害的?他可能只是突然毒发身亡,死在了王六家里?”
贞白颔首“应该是,很有这个可能。”
而王六眼见家里死了人,怕说不清,因为他听了于阿吉的意见,事先就把谢老爷的尸体挖出来偷埋在自家院中,为女儿养魂,若是再闹出人命,就算不是他杀的,官府过来盘查,梁捕头又是个精明能干的捕快,很可能因为丁点儿蛛丝马迹就发现谢老爷的尸骨,到时候麻烦更大,王六思来想去,为了女儿,索性就将于阿吉的尸体埋在了自家院中。
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可是,李怀信仍然存疑“于阿吉是怎么中毒的?为什么会中毒?”
这也是贞白想问的,唐季年那时年少,也根本没有深入追问,贞白只能猜“不排除有人想要阻止于阿吉上太行,如果这一切的背后有个巨大的阴谋,枣林村的七绝阵事发之后,自然会有眼睛盯着那处,就好像,有人可能也在暗中盯着波摩罗一样。”
李怀信思绪一转“既然两处都有眼睛盯着,那会不会,也有人在盯着你?”
贞白摇头,自出了长平乱葬岗,并没有觉察有人窥视“已经过去十年了,不一定会留着人盯这么久。”
李怀信表示赞同“如果真留着爪牙在,说不定会打草惊蛇,况且我们一路过来,大张旗鼓地拆了三个大阵,暗中有人的话,早就应该坐不住了,但却没有一点风吹草动。”
这说明什么,说明要么没人盯着,要么就是这帮孙子眀知打不过,怂了。
当然,更加不排除他们按兵不动,实则已经在背后酝酿起更大的坏招儿,蓄势待发。
什么样的可能都会有,李怀信深谙事态严峻,关乎的已不仅仅是某个村或某座城的生死存亡,而是涵盖四方所布下的罗天大阵,全是用最残酷的手段,以无数人命献祭而成,长平乱葬岗几十万军魂,枣林村全村百姓,以及法华寺全寺僧徒,还有个处在西方位置的大阵又是什么呢?牺牲了多少生命?那人如此不惜一切代价布阵,背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李怀信想不明白,也清楚这已不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必须尽快回太行禀报。
思忖间,贞白突然插来句“给你的药喝了吗?”
李怀信被问得猝不及防,立刻想歪了“……”
能不能谈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