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时殿一道桃符都没挂。”
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差点忘了这茬,冯天现在是阴灵,而桃符压邪驱鬼,钉在门首,会伤他的魂。
有弟子忙道“师兄,怪我们,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也怪不得李老二发脾气骂人。”
“大家再分头检查检查,看有没有遗漏的桃符没揭,全部投进火里烧掉。”
众弟子积极分工查看,这次谁也不敢怠慢。
也怪李怀信平常说风就是雨,狗仗人势惯了,从不解释因由,光招人恨。
恨就恨吧,他也不屑跟人解释,自己还一肚子火呢,回来院子都没进,直接绕到后山那口温泉池。
小圆子大气不敢喘,一路小跑的跟着,看见李怀信往后山的方向走,他才疾风骤雨似的卷进院门,将挂了满身的东西通通往地上一卸,顾不得规整,冲进屋里端皂角香料和换洗衣物,动作相当迅捷,腿脚奇快,在李怀信宽衣解带坐进浴池时,他已经气喘吁吁将托盘搁在岩石上,然后抓了布巾绕到其后,长吁一口气,跪下去,将帕子在水里浸了,谨小慎微地说“殿下,圆子帮您搓背吧?”
李怀信没拒绝,小圆子才敢拿帕子给他擦,这也是太行恒古不变的规矩,祭祀大典的前夕,必须沐浴洗身。
因为气压太低,整个过程中小圆子都不敢吭声,待擦洗完,李怀信才开口遣人,独自留在池子里泡。
小圆子怕他家殿下闷声不响,气昏了头,走之前冒着被痛骂的风险叮嘱一句“殿下别泡太久,您晚上还要去太行殿与大家吃年夜饭。”
还好李怀信只是不快地皱了一下眉,没同他发作,小圆子才有惊无险的撤退。
李怀信一向知道自己小心眼儿,没有君子度量,更狭隘到见不得比自己优秀的,比如他讨厌秦暮,原因并不是这人本身惹人厌。李怀信知道自己这种性格不讨喜,哪怕整个太行上下的人都看不惯,他也压根儿不在意,活得肆意妄为。
但如今有关贞白,哪怕听一耳朵,他就受不了了。
只要一想到糖炒栗子,胃里就一阵阵反酸,再加上自己为此干过的蠢事,李怀信脑壳就疼了,像一根指头粗的铁钉狠狠扎进眉心,猝不及防,栽进水底……
与此同时,在房内闭目打坐的贞白倏地睁开眼,好像身临其境般,铺天盖地的潮水涌过来。贞白如风如影,卷出去,寻着记忆中那点模糊的残影,观四周地形,缩地成寸般闪到后山。
李怀信赤身泡在云雾缭绕地温泉池中,水位刚刚没过胸口,感知到有人靠近,如踏疾风而至,这样的速度不可能是小圆子,他警惕地回头,恰与贞白四目相对。
李怀信“……”
热气往上蒸,蒸得他头脑昏聩。
贞白笔直地立在池边,依旧一副冷定之态,不避不闪,盯着他看。
这么明目张胆盯着人洗澡……
真是……不害臊啊……
她都不害臊,他害什么臊。
李怀信在这束从容淡定的目光中赤身硬挺,他一条汉子,怎么也不能输在气势上吧?
但是,李怀信脸颊发烫,心如擂鼓,他都怕凭这女冠的耳力和敏锐度,会听出来。
水太烫,泡过时辰就开始燥热,又发了汗,这会儿竟觉口干舌燥了。
他迎着贞白的目光,咽了口唾沫,七情六欲突然来势汹汹的,缠上了身。
李怀信眯起眼缝,将贞白从头捋到脚,用尽量沉着的口吻,哑声问“看够了没?”
贞白微愣,盯着烟波中的人,像在雾里看花,一时间居然忘了来意“你……”
突然一声狂暴的犬吠声响起,一条黑狗从树丛中猛地窜出来,张着口尖利无比的獠牙,往贞白身上扑咬。贞白方才被那池中妖孽恍了神,危急关头,反应慢了半拍,只得蹑身闪躲,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