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是大雁!”
贞白当然认得,大雁南飞她又不是没见过“我知道。”
李怀信咬重字节,跟贞白强调“是一对儿。”
可是贞白压根儿没能领会他的意思,还以为“你想养着?”
一早算看出来了,贞白不是没领会,而是根本不知道别人送她一对儿大雁的寓意为何?
一早也是因为当年她爹跟她说起,曾用一对大雁跟她娘求亲,才知其意。一早难得逮着机会幸灾乐祸,毕竟李怀信也就在贞白跟前儿能吃瘪,但攸关二人的终身大事,一早还是觉得不能拿这事儿来开涮,不厚道还是其次,李怀信若是翻身农奴把歌唱,成了不知观的男主人,铁定要记恨着将她撵出去的。
所以一早决定做个媒,点一点贞白,就当日行一善了“他是在跟你下聘。”
贞白愣了一下,差点就把这对聘礼拿去清炖了。
多大的喜事儿,加上那束断肠花,接连闹了两场不愉快,李怀信板着脸,也明白不知者无罪。
当下既然挑明了,也算是这小鬼将功补过,李怀信对愣在那里的贞白问“你收不收?”
贞白垂下眸,盯着笼中扑腾的大雁,指骨蜷在袖袍中轻轻握住。
“收。”贞白毫不犹豫,甚至干脆至极,她说,“拎进屋里吧。”
李怀信弯起嘴角,笑意牵入眼底,越来越深。其实贞白待他好,近乎于千依百顺了。会答应,也早在预料之中,没什么悬念,但还是会抑制不住的欢喜。
一早反应过来,抱起一只笼子就往不知观里搬。
李怀信也拎起一只,欲转身,被贞白唤住“怀信。”
烈阳下,他偏过头,微微眯起眼,瞳中印出金色的光影“老春不是说,你没有姻缘吗?”
贞白盯着他的眼睛看,一对剔透的瞳色,很撩人。她说“现在有了。”
李怀信笑起来,身后是一望无尽的湛蓝苍穹,衬着他,白衣似云。
“所以,咱俩定下来。”
“好。”
“你真是……”李怀信忍不住笑,抬手盖了盖眼睛,遮掩一样,尽量不让自己乐出声。
贞白不明白他的笑点,一本正经问“我什么?”
“爽快啊。”
真的太爽快了,不知道含蓄似的,越相处,越耿直,李怀信实在喜欢她的性子。然后高高兴兴的把两只大雁安顿好,顺便抓了把稻谷去喂,一早却在旁边给他泼冷水“你下聘就捉两只大雁么?就不觉得寒碜?”
像李怀信这样的落魄皇子,“抛家弃业”跟来不知观,称得上是一无所有了。
这小鬼这么说,摆明了是来埋汰他的,李怀信轻飘飘地晲她一眼,懒得计较。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聘礼贵重与否,如果贞白不稀罕,他就算搬一座金山银山,贞白也不会稀罕。
重要的是他这个人,只要人在跟前儿,聘礼不过走个名正言顺的形式。
李怀信抛完稻谷,拍拍手,大步流星朝藏书阁走去。
贞白蹲在壁柜前,抽出几本发了潮的书,其中两册生了蛀虫,线装被咬断,泛黄的纸张散开了,破损严重,贞白整理着,抬起头,就见李怀信跨进来,慢悠悠的,带几分闲散,靠在壁柜前,挡住一大半光照,屋子瞬间暗沉下来,他垂目道“腐成这样,怕是要不得了。”
贞白握着那本松散的册子,站起身“我夜里抄一抄,把损坏的部分替换出来,内容还能留个全。”
“倒也行。”李怀信问,“小天跟老春下山有两日了吧?”
“嗯。”贞白辨认被晕染模糊的字迹,回答他,“明日就能回来。”
李怀信点点头,笑了一下“这书给我吧,反正我也闲得很,正好帮忙抄一抄。”
贞白抬眼,手里的书册即刻被抽走,她刚想叫住人,张了张口,又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