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寻说的，姜灵秀都知道。

可是，如果她害怕的话，当初在发现裴寻是半妖的时候就应该离开他了。

可是她没有，在裴寻和全世界面前，她选择了裴寻。

姜灵秀轻轻的把脸颊贴在裴寻的胸膛上，倾听着属于裴寻有力的心跳声。

“不要赶我走，”

少女轻声细语的乞求着，没有哭泣，没有解脱，没有撕心裂肺，只是轻轻的说着，却更加让裴寻心痛。

裴寻抬起头，不想让眼泪再流下来。

“可是，阿秀，我想你过的好好的，我不想你再跟着我涉险了。”

姜灵秀呢喃着说道“我愿意跟着你。”

“我不愿意！”

看到姜灵秀惊讶的抬起头来看他，还没等她看到裴寻的脸，裴寻就把她推开，走到一边背对着她，不想让姜灵秀看到他满脸泪痕的狼狈样子。

“你愿意跟着我一起逃亡，可是我不愿意你跟着我一起受苦受难，已经够了。”

姜灵秀惊讶的看着他。

裴寻说道“阿秀，你该回到你以前的生活里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你该离开了。”

“你……要我现在离开？你当我是什么人？”

姜灵秀觉得有点委屈和难过，裴寻当她是什么人了？想留就留想丢就丢吗？

“阿秀，你是个好女孩，但是我却不是一个好归宿，忘了我吧，你应该去找一个更好的男人来爱你。”

裴寻用平静的语气说着这些让他心痛的话。

他以前以为自已就是阿秀最好的归宿，他会爱她，宠她，迁就她的小脾气，然后他们可以一起和和美美的在一起过完一辈子。

裴寻虽然很想把姜灵秀困在自已身边，让她哪里都不能去，只能留在自已身边陪着自已。

但是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根本就不会舍得让她难过，更不会舍得让她受伤。

爱一个人，比禁锢更难做到的，是放手。

裴寻现在就是在让自已放手让姜灵秀离开。

他不想再让他的阿秀跟着他涉险了。

那怕他只要想到以后他的阿秀会忘了他，然后又爱上了别的男人时，心脏就一抽一抽的痛，仿佛要窒息一般的疼痛。

做出这个决定后，裴寻就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万念俱灰大概说的就是他现在的心态了。

或许等到某一天，他就会选择和追杀他的猎妖人又或者是妖族同亏于尽了。

反正他也没有多少想活下去的了。

只等他的阿秀离开，他就也要先去找地方疗伤，然后，再慢慢的去找那些猎妖人和妖族算账。

他只有一条命了，还在乎什么？

“裴寻！”

姜灵秀被他的话气得眼眶都红了“你是不是嫌弃我拖你后腿是累赘了？你凭什么赶我走？你想和我分手？我不同意！”

“当初是谁说的，永远都不要分开？现在就要赶我走了？不就是敌人多一点吗？不就是危险多一点吗？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怕你会出事！我怕你会死在我面前！”裴寻转过身来看着姜灵秀。

他脸上的泪痕已经被他擦掉了，除了眼眶红一点，除了声音哑一点，根本就看不出他刚才哭过。

裴寻转过身，血色的竖瞳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怕，我很怕你跟着我会出事，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如果姜灵秀真的在他眼前出事了，裴寻觉得自已肯定会疯的。

他不敢去赌他一定能护好姜灵秀，如果姜灵秀在他面前死了……

裴寻不愿意去想这个可能。

现在对姜灵秀最大的保护就是远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