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的夜空天幕笼罩着广阔的大地,还是一如往常的宁静夜晚。
翠屏山山脚下一茅草屋冉冉升起了炊烟。屋前有着几方交杂相抵的巨石,其上有一年约二十余岁的青年倚靠于上。
青年一身粗布衣衫,两只脚上一对金丝坎甲短靴却甚是显眼,每只短靴都绢绣着生威猛虎。此刻,他两腿微微抬起,交错相架,嘴中含着一根绿毛草,双手托于脑后,颇有一副玩世不恭的悠然姿态。
青年面目虽不是极为俊朗,却也是相貌堂堂、仪表不凡,一身浩然之气。浓密的双眉微微皱起,新生的胡渣在两腮间略显突兀,身姿更是魁伟高大,咋一看来,到是平添了几许粗犷。
“广儿,吃饭了。唉…你这孩子,说过多少回了,让你别靠在石头上你就是不听,等第二天你就知道苦了!”茅草屋里传出清亮地声音,继而走出一位身着黄衣的女子,其言语中大有责被之意。
只观这女子身形略具孱弱之态,踏步无声,容颜并无沾染任何粉黛,但却难掩她倾城之姿、倾国之貌。遂听古语名曰‘秋水为神、玉为骨’,怕也不过如此。
而她,正是那雷雨交集间,独自一人在这翠屏山产下男婴的女子。不同的是,她的脸上已消褪了苍白,有了奕奕神采,这二十余载的岁月在女子脸上更是找寻不到丝毫痕迹;至于当年那身处襁褓的婴孩,如今却已是成长为身姿魁伟的健壮青年。
“知道了,娘亲,孩儿这就下来。”青年闻声而起,身形翻转,便从那巨石上跃下,恰是直挺挺地立在女子身前。瞧见女子轻薄衣袖上沾染的炊灰,心中不免起了歉疚,“娘亲,都怪孩儿贪玩,夜深归来,还劳累你为孩儿做饭。连这衣袖都弄脏了…”
正说着,脸上已现出尴尬,不由得单手搔挠着脑后。此刻,若是有旁人在侧,必会讶然这青年的言语举动为何与同辈之人如此大相径庭。这哪是成人的口吻语气,分明就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在大人面前认错请求谅解的模样。这一幕,旁人若是瞧见,定会觉得诡异非常。
一个透着孩童气息的魁伟青年,对面前芳花正盛的美貌女子毕恭毕敬,且称其为“娘亲”,确实…
“好了好了,下次别再这么晚回家了。娘亲知道你不是贪玩,你每天上山打野味,是为了带回来给我吃。可娘真的不需要你做这些,只要你吃得好就行了。再说你捉回来的这些野兔野鸡,不也都有它们自己的娘亲吗,你这么做,想过它们的娘亲了吗?”女子脸上浮现出一抹笑靥,带着似有非无地玩味。
“呃…娘亲…我,我不是…”现今已是二十余五的许广阗,依旧保有着孩童时的赤子之心,从未离开自己娘亲的他,此时面对娘亲好似质问地言辞,立时窘在原地,舌头像打结一般,绕进了圈圈。
“呵呵…别说了,娘亲从小看着你长大,你的心思我明白,不用再解释什么了。瞧你,把自己都绕进去了。记住,有些时候,当你认为自己的行为并无本质上的错误,是可以不作出任何回应的,更无须这般慌张无措,就像现在,懂了吗?”女子掩起了笑意,神色略显郑重。
“哦…是这样啊…”许广阗听出娘亲没有责怪于自己,反倒是他自己被调侃了一番,干笑两声,神情露出思索。
见他入神思考起自己刚刚说的话,女子微微摇头,心中默然叹道“唉,我跟他说这些做甚,徒添烦恼啊。”
望着自己孩儿紧皱的双眉,女子随即将其思绪打断,“小孩子不需要想那么多事,快进屋吃饭,待会儿饭菜凉了,吃下去可是会闹肚子的,”说着,抬起右手在他额头上轻轻敲了敲。
“娘亲,孩儿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不是小孩子了!”女子说话的声音不大,但确实传入了许广阗的耳中,闻此话语,不由得倔犟顶撞,以示心中不平。
“那还不进屋吃饭,耍小孩子脾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