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黄钱八枚,绿钱一枚,拿在手里掂了掂,放进口袋,梅尼亚克将借契向前一递,“钱契两讫,我还有事,告辞了。”
被牛大两口子无数声谢谢送出了门,梅尼亚克虽然血亏一笔,心情却仍是不错。
头一笔账目,梅尼亚克并未动用话聊术。
若是敕令出口,牛大无论再如何不愿也要出了门口挨家挨户的借去,因为今天还不上这一笔,到了明天,怕是挨家挨户的借也还不上了。
看牛大为人还算敦厚,家里妇道也贤淑,魂钱不凑手的时候,邻里间串换一下不该很难,却如此强项的硬挺,应是别有隐情。
有些人或许就是这样的,让他求人情比杀了他还难受,不过几百钱的事,没必要搞出意外来。
梅尼亚克丢钱在地上的那一下子,确实罕见,属于明确放弃财物所有权的表现,不是失恋绝症一类的失控情绪影响下,绝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在当时,也绝看不出梅尼亚克因为收账首败而气疯的任何征兆,所以牛二家里的知道,这是收账小哥的仗义相助。
梅尼亚克并没觉得自己获得了什么扶危济困的满足感,反倒清醒的认识到这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收账小哥所应具备的心理和职业素质。
历练需要全心投入,扎根到底,发生这种违反职业规程、违背行业规律、损害客户认知的诸多状况,很显然,梅尼亚克是没有走心的,以后万万不能再这样了。
找间酒馆,进行了一次深刻的批评自我和自我批评,梅尼亚克酒意阑珊,随手摸出剩下的那一张借契查看债务人的地址。
借契上的名字闪了一闪,居然不是在家里的方向,这是什么意思?出门躲债了?
梅尼亚克揣起借契,按着这个叫牛四的名字在神识里标示出的真正所在,摇摇晃晃的去了。
原来是个贩羊的,梅尼亚克找见牛四是在一家肉铺,很粗豪的一个汉子正在跟肉铺掌柜的讨价还价,一边大喊,一边还时不时大力拍打手边圈羊的木笼。
酒气上涌,梅尼亚克晃晃悠悠的走上前,伸手指戳了戳那汉子滚着汗珠子的脊背,“还钱!”
牛四一回头,第一眼看见一个痩削的汉子,第二眼便看见这人手上一张眼熟的借契。
“莫要搅乱,待我卖了这只羊。”牛四板脸说了句。
“还钱!”
梅尼亚克一声敕令,带着满嘴酒气喷吐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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