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常洗脚吧?”李老先生捋着胡子问。
“……有时候太累,是有犯懒的时候。”崔旭听人家老先生问,这才隐隐觉得不妙起来。
“偶尔洗脚不擦干还不穿袜子直接穿鞋?”老先生的表情变得凝重。
崔旭的脸也簌得煞白,“有,有恁么一两回。”
“中醫的理论不与你多讲了,你也听不懂。通俗一点来说,你这是因为洗完脚没晾干还没穿袜子就直接接触鞋垫造成变异毒素交叉感染脚底皮肤导致神经传导系统功能性障碍及组织缺损,不幸得上了学名叫做艾萨帕拉的这种病。”
李老先生当时边说边摇头,“吃点好的吧,没几十年了。”
“……准当吗?我去了好几家大医院都没得确诊。”崔旭抱着一线希望问。
“症有千千万,以症查病,谬之千里,以病查症,不失毫厘。败往心里去,心情舒畅些,按时服药,这病虽然治不好,现在却不shi人了,有救的。”
崔旭那天是两脚趟着地走出李老先生的诊所的。
艾萨帕拉不shi人,却要终生服药,稍有身体状况上的波动,譬如多喝了一口水之类的,药也不能解,病状上会随机窒息一段时间的某部分的肌理组织,可能是小腿的骨骼肌,可能是脏器平滑肌,心肌也常有案例,但总都是愈发愈仙愈死的路数。
这些不是李老先生说的,艾萨帕拉本就著名,只是崔旭的症状早,李老先生的经验丰富才先了西医一步。
要是传出去,我可怎么活呀,这是崔旭脸色煞白时的第一个念头。
若是街坊的大妈们知道了,我以后的工作倒是好开展了,不过那些眼光和背后的尖酸刻薄,可就真的要人命了。
这,怎么和家里说呢?要不要说呢?到了这个地步,宝儿爱姓什么都无所谓了,可是他才几岁,这以后的日子该如何煎熬……不行的话,我还是跳了这,沃尼玛叫什么来着,不管了,我跳了这江便是!
崔旭顶着料峭的寒风,生命中再没有任何一刻比此时更希望有一辆酒驾的满载货车朝自己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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