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这番问话实际上是在自言自语。但周遭的人以为张辽是在问他们,那斥候将官立刻回道:“将军,他们可能在密林之中布有极少数的斥候探马。待我军通过时,方才去飞报藏在东部山岭背后的敌军。而这样零星的人藏在如此大的林地之中,我们也不是很容易觉察到的。”
张辽连连摇头说道:“他们可不止你们发现的这一股,而是应该有至少数十股,分布于不同且相距不近的山坳山谷中。因为他们知道,我军只能以长蛇阵的队列在这样的林地中穿行而过。他们便可以从不同的位置对我军各部发起突袭。这也就意味着需要数十上百个斥候来通知各股敌兵。这么多斥候若是藏于林间,即使藏的再好,刚才我们斥候的搜索也不可能一个都没察觉到。”
“会不会用响箭之类的东西,以声音来传递讯号?这样只需极少兵士通知其中一股敌军,然后他们再向临近敌兵发出声音讯号,以此类推接力下去,传遍给所有敌军。”
张辽还是摇头道:“不会,这个黑雾林长达近八十里,假设敌军有四十股上万人马。那么平均每两股之间的距离是两里路,这个无论是响箭还是锣鼓什么的不可能传这么远。更何况,他们藏身处不是平原,其间有大山高岭阻隔,声音更不可能传送出去。即使他们在山头山坡上布置中继接力传递的兵士,那样传出讯号也太耗费时间,必定贻误战机。同样道理,他们也无法用狼烟,旗语一类方式及时传播讯号。”
众人沉默几息后,一名斥候肩膀上的鹰隼不耐烦的扇起了翅膀,跃跃欲试冲向空中的样子让张辽一个念头闪过。他顿时心中了然,哈哈大笑道:“某知道他们获知我军动向情况的方法和打算了,那我们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
黑雾林东部边缘处,乌邪兴和几名亲兵正蹲伏在近一人高的灌木丛中。黑雾林中灌木稀少,但在这与东部山岭交界的边缘地带却灌木繁多,相反参天大树却变得极其稀少。因此蹲伏在灌木丛中人的视线能不受阻挡的投向黑雾林的上空。
乌邪兴此时正在观测着梁军是否从自己经所监视的这段林地通过,这事怎么也不需要他这个马韩盟主来做。
但他却坚持要亲自来监视梁军。此前,在离此七十里处的邪狗国城池中,聚集了来自二十余马韩城邦,合计九千余人的兵力。
乌邪兴将他们分为三十股,每股三百人,部署在黑雾林东部山岭中的各个山坳中,而后每股兵士都派出两三个斥候,监视梁军的动向。乌邪兴知道梁军斥候的厉害,明白自己若是在黑雾林中放很多人,很容易被那像猎犬般敏锐的梁军斥候发现。因此乌邪兴只是让自己这些斥候,蹲伏在靠近黑雾林边缘的山麓脚下,而不是进入林中。
在这么远的位置,斥候们是不可能察觉数里之外,正在林中穿行的梁军动向的。但他们的视线只要保留在空中,查看是否有大批鸟雀冲天而起,就能知道自己所监视的这段是否有大队人马到来。而且他们能凭借不同地点鸟雀腾空而起先后顺序和时间估算出林中兵马大致的前进方向。
突然,几只本只在夜间活动的鸟雀腾空而起,在空中不断盘旋着,出现在乌邪兴的视线中。乌邪兴心头一震,立刻瞪大了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空中。接着更多鸟雀冲到半空中,显然梁军的大队人马已经到了那片林子下。
乌邪兴身边的亲卫主动领命道:“大王,我这就去把藏在山坳中的弟兄喊出来!”乌邪兴点了点头。那亲卫飞一般窜了出去,消失在草丛中。小半个时辰后,三百马韩兵将出现在乌邪兴身后。
一名将官上前对乌邪兴道:“大王,人都到齐了,可以发起攻击了吧?”
乌邪兴摇头道:“慌什么,再等等。这里距林子入口还不远,梁军的队列又长达三四里。这小半个时辰时间,他们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