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这位大顾夫人派身边孙妈妈来送生辰礼之时,婉书就已经表示过,明日此时会前来顾府给顾大娘子请安,怎的今日过来了,还要吃孙妈妈的排头,婉书自然不会委屈地受着。
婉书进去的时候,瞧见小顾夫人和周氏已经在里面了,两人正坐在塌边和顾大娘子说话,大顾夫人脸色有些苍白,看着似是精神不太好,小顾夫人正安慰她道:“……公爹身子一向健朗,陈年旧疾,婆母您不必过分担忧了,御医都说了,好好休养便没什么大碍。”
“呀,三弟妹来了。”周氏眼尖,婉书刚一进屋她便发现了。
婉书微笑而过,走上去前恭恭敬敬地给顾大娘子请了安,顾大娘子连忙笑着喊她起身。婉书应了下来后起身,又给周氏和小顾大娘子见礼,小顾大娘子和周氏点头示意。
芸卿扶着婉书刚刚坐下,周氏便面露忧色道:“我和大嫂也刚给婆母请完安,近来公爹身子不大好,婆母担心得很总是睡不好觉,弟妹来了正好,也帮着劝劝婆母宽心。”
顾大娘子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精神并不差,瞧上去很是温婉和善,让丫鬟奉上一碟新鲜瓜果到婉书身边的桌案上,而后似有些喟叹般开口:“都是早些年自战场上带来的旧疾,我心里自然是有数的,但就是忍不住担心国公爷。”
周氏连忙开口安慰道:“都说病歪歪的才长寿,公爹福泽绵长,婆母不必过分担忧。”
婉书也跟着劝慰了几句,轻声道:“相府的库房里还有好些珍贵的药品,我回头就差人送过来,婆母您不用过分忧心,若是缺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顾大娘子听了之后嘴角露出笑容,只是这笑容有几分僵硬,她对婉书道:“你公爹身子我是知道的,左不过都是些小病痛,我精心照料着自然也没什么,只是近来国公爷瞧着自己的腿总是时时叹气……有道是心病难医,国公爷的腿怕是他最大的心病了。”
小顾大娘子用盏盖拨了拨茶水,冷不丁道:“相爷人脉广,路头粗,若是他肯替想办法寻觅天下良医,兴许咱们公爹的腿还有得治。”小顾大娘子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着看向婉书,慢条斯理道:“我听说三弟妹出自书香门第,最重礼仪仁孝,想来定然也忧心公爹的病情,不如由三弟妹出面,回去同相爷说说,怎么着也得为公爹找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呀。”
婉书心中一咯噔,她知道今日请安不会像普通人家那般简单。这事她若是不答应,便是置礼仪仁孝于不顾,传出去是她和顾靖萧的不是;若是答应,今日小顾大娘子可以拿仁孝礼仪来威逼婉书,来日便可以拿其他大道理再为之,任顾府予取予夺。
这一招,实在是精明,让婉书进退两难,举棋不定。
婉书沉着以对,斟酌着道:“这事是我和相爷疏忽了,只是相爷朝务繁忙,在外认识的大多是官宦世族,让相爷去寻大夫,怕是也只能假手于人,让手下的人到处去打听,儿媳自是不必说了,更加没有门路。倒是婆母和大嫂您两位家世渊博,人脉也宽广,二嫂的娘家也是京城久居的,还有叔叔婶婶他们,不如大伙儿一起想想还有什么好的大夫,到时候由相爷出面请来便是了,所谓人多力量大,总好过一个人摸瞎强些。”
小顾大娘子默默一笑,淡然道:“三弟妹好灵巧的心思,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顾大娘子目光微闪,目光巡视过众人,又叹道:“既如此,那就咱们一起想想办法。萧哥儿常年不住府里,只盼他有空了,常来瞧瞧他父亲,兴许国公爷身体还能好些。”
婉书脆声道:“应该的,儿媳回去便同相爷说。”
周氏暗暗打量着几人之间的风起云涌,心里暗暗道:只怕这三弟妹并不好掌控,婆母的意图怕是要落空了。
婉书风轻云淡地化解了危机,小顾大娘子忍不住细细打量着这个新妯娌,瞧她静静坐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