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下手很轻地拍了拍婉书示意她往后看,像是不敢叨扰这样的美梦,生怕婉书会失望。
婉书不明所以地向身后看去,回首就瞧见顾靖萧高大颀长的身影在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婉书眼皮很合适宜地剧烈跳动了几下,胸膛里的那颗心又不受主人控制剧烈地跳动起来,她转头收回自己的目光,因为紧张无意识,把玩着石案上的茶盏。
亭子之外,女史们守着亭子口不知道该不该放行,正无措之时,顾靖萧站定在亭子口,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女史们心里松了口气按照规矩行了礼。顾靖萧满身春日的灿烂阳光,目光直直射向婉书,语气温柔如春光,“我有话同你说。”
谁人能见过这样温柔的丞相?
杨蓉瞧了瞧婉书又瞧了瞧顾靖萧,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福身给顾靖萧行了礼,就伸手去推一旁的婉书,焦急地开口道“矜持什么,你还不赶快让他进来,免得你的情郎又跑了。”
婉书不免抬头瞪了她一眼。
然后也不管婉书同不同意,杨蓉直接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亭子口,想张口和顾相说婉书交给他负责照顾,但是看了看顾靖萧满身的冷漠华光,她没有敢开口,带着自己的贴身女史手脚麻利地离开,给婉书和顾相私人空间。
顾靖萧向身后随从使了个眼色,伸手随从立刻明白了顾靖萧的意思,低头抱拳后又离开。随从离开之后,顾靖萧瞧向独自坐在亭子里不言不语的婉书,唇角的笑意宠溺,语气里微微带着威胁的意味,可是眼底一片暖意,戏虐道“书儿既不同意我上去,那我便站在这儿同你说话,可若是被什么宫女太监听见了,那可如何是好?”
婉书霍地起身回首望着顾靖萧,心里犹自蕴藏着一股怒气,见他出言威胁自己,她心里的怒火又高涨了几分,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您是堂堂辅国丞相,又有哪里能拦得住你,官家女眷的马车都可以随意进出,更遑论一个亭子。”
他的书儿心里在生闷气。
婉书背对着他,瞧不见顾靖萧色若流云的失笑,也瞧不见顾靖萧在看向自己之时,眼底深处究竟蕴藏着何样的浩瀚情深,如浩渺云烟,潮起潮落层迭不尽,顾靖萧曾经很多次这样望着婉书,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在独自一人孤冷疏离的情况下,很多次这样望着她,用尽全部的深情都尤觉不够。
没有听见身后的动静,婉书忍不住向后瞧去,却看见顾靖萧正逆着光注视着自己,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那眼睛的光芒似乎要将自己溺毙在他的眼睛中。婉书怔怔发呆,胸口的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她倏地掉回头去。
顾靖萧也不介意婉书的态度,坐到她的对面,替自己斟了一杯热茶,才缓缓道“刚刚在陛下面前发生的事不过是做戏而已,顾某根本不知那桌坐的是谁家的家眷。”
顾靖萧的语气低沉语速不快不慢,暗含一缕倨傲尊贵的气势,那是他十几年来尊贵生活而养出的迫人气度,这种天生倨傲、目中无人的气势已经深入骨髓很难掩藏,但是在面对婉书的时候,他在迫使自己温柔下来。
谁知道顾靖萧这样一解释,婉书心里的委屈竟然越发浓厚,抹开脸不去看他“不认识就多瞧瞧姑娘衣服上的梅花就认识了,若还是不行,也可以去钻一钻苏大娘子家女儿的马车,那便认识的更加彻底。”
顾靖萧又是一阵失笑,缓缓道“那不过是权宜之计。”
婉书悻悻然道“哈,谁知我是不是权宜之计,我与顾相不过见过两三面而已,顾相就同我说要娶我,也是我傻,竟然当真了。”
茶盏里的水凉了下来,顾靖萧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只露出好看的眉引得婉书偷偷瞧来一眼,待到顾靖萧抬头之时,她又立马收回自己的目光正襟危坐,只有略有惊慌的面容引得顾靖萧隐隐发笑,眼睛里满是春日韶华“书儿不必急于一时,以后我们成亲,你有的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