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湖鹤州地界,一支大军浩浩荡荡的向西而行,为首之人正是庞青林。
鹤州刺史赵至善出城三十里迎接,远远望见“庞”字旗号,还没看到人就先列队等候,等到看清了骑在高头大马上人,纳头便拜
“鹤州刺史赵至善参见庞大人。”
庞青林用鼻孔朝天嗯了一声,算是对其出迎表示认可。接着庞青林问道
“赵至善,你们鹤州筹措了多少粮食啊?”
赵至善额头冒着虚汗道
“庞大人,下官该死,自从潭州等地发生叛乱,鹤州也变得不安稳,下官只怕,只怕……”
“哼!也就是说,你一粒粮食也没有征调咯?”
赵至善原本想着,潭州等地的叛乱,会让庞青林放弃继续在鹤州征粮的打算,可这个老饕还真没打算放过自己。他一脸痛苦的道
“庞大人,粮食是征到一些,可跟庞大人要的数目差距甚大。庞大人,下官已经尽力了,就这,还有几百人把屯粮所给围了,恐怕大军搬运粮草还会节外生枝。”
“啪!”
赵至善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这是庞青林给了他一鞭子。
“蠢货!你不知道派人把这些人赶走吗?难道这些人要放火烧了州府粮仓,你也放任自流不成?”
赵至善胸中一团火起,可是他不敢发作,只好忍着疼痛连忙赔罪。
庞青林唯恐北方的商队提前把粮食运到,抢走了水西马车和大量宝货,于是下令道
“来人,带五百人和一百辆车马,随赵至善前往鹤州运粮,若有人阻挠,杀无赦!大队人马继续赶路。”
赵至善听说遇到阻挠杀无赦,心里暗道不妙,今天恐怕要流血了,于是冒着被鞭笞的危险道
“庞大人,容下官再劝说一下那些百姓,他们的粮食被征走多半,也实属无奈呀。”
这一次庞青林没有挥鞭,直接打马就要踩过,赵至善眼看情况不妙,赶紧闪避,数千大军从他身旁摧枯拉朽一般的过去。
一名运粮官来到他的面前,不满的道
“愣着干嘛?还不快带路!”
赵至善浑浑噩噩的走在前面,他在头脑中盘算,如何把那帮围堵屯粮所的人弄走?
鹤州管府征调的粮食,都统一存放在一个缓坡之上。这里地势较高,恰好有一个废弃的军营,用来临时堆积粮食正合适。
由于潭州等地发生了叛乱,鹤州刺史赵至善下令停止征粮,这才没有引起大规模的民变。不过由于庞青林给他下了征调十万石粮食的命令,前期他不得不大量征调,这也导致了很多人家来年将会面临饥荒。
起初庞青林征粮的理由是,北方又有战事,赵至善听信了他的话。国家有难,为国捐躯都在所不辞,何况是粮食。可后来他听到风声不对,说这些粮食是拿去水西换宝货,纯属皇帝的一笔买卖,他心里就不是滋味。这完是欺骗百姓的爱国情感啊,这是亡国之举。
赵至善一介地方官吏,对此又有何办法?唯有尽量不再去盘剥百姓。
临时屯粮所,一群衣衫滥的百姓正在大营门前,哭天抢地,要官府把征调的粮食还些给他们。
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嘴唇皲裂,已经一天没喝水了。他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我老汉反正有病,这点口粮是家的活命粮,你们不还回来,大不了我就死在这里。”
一个年轻的军士上前劝说道
“老人家,请回吧,我们赵大人体恤民情,已经停止征粮,只等朝廷一声令下,便会把你们的粮食还给你们的,你们回去吧!”
老汉哪里信得过官家人口中说出的话,继续坐在大营门前,一步也不肯离开。
另外一个瘦骨嶙峋的妇人,手中抱着一个两岁的孩子,她哭的死去活来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