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7cfd3c4b8f3 徐子桢有些奇怪,其实从初进太原城时他就察觉出卜汾似乎对扈三娘有着不小的敌意,只是这话題有些尴尬,又沒什么好机会,所以他一直沒追问,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问出了口“卜大哥,虽说我不该在这时候多嘴,但我总觉得你好像跟我娘有些误会,不如你说出來,兄弟我试着调解调解,你看……”
卜汾闻言笑容慢慢从脸上散去,屋里所有人也都面面相觑不知所以,他们几乎都看出來了,卜汾一直对扈三娘沒什么好脸色,好像对琼英也沒怎么客气,说起來毕竟是兄弟的母亲,可他却从未称过一声伯母,
扈三娘自然早就发现了卜汾的情绪,当时将卜汾从铁浮屠马前救下的就是她,可卜汾却沒一点感恩之意,甚至沒点好脸色对她,现在徐子桢來了,她也就找个借口想要避开,免得继续尴尬,
“调解,呵,如何调解,”屋内气氛沉闷了半晌,卜汾才轻笑一声缓缓开口,
徐子桢走上前坐到他床边,抓住他的手急道“卜大哥,咱们说好要做一辈子兄弟的,既然是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卜汾低头默然,又过了许久抬起头來,对屋角一个包袱指了指“替我取來,”
徐子桢虽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依言拿了过來,卜汾挣扎着伸手探入包袱,摸出一副黑糊糊的不知什么东西來,捏在手里淡淡地道“你不是想知道为何么,那我便告诉你,”说完转过头去,在脸上捣鼓了片刻,缓缓转过头來,
“啊,,”
一瞬间众人尽皆愣住,卜汾的脸上多了一部胡子,又密又浓挂在腮边,他原本面相和善斯文儒雅,但这副大胡子一挂上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不怒自威相貌堂堂,即便他现在身负重伤精神委顿,却仍让人不敢直视,
当啷,
扈三娘手中的药碗脱手掉落在地,脸上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脱口而出道“方腊,”
徐子桢张口结舌愣了足有十几秒时间,猛然间跳了起來“什么,方腊,”
开什么国际玩笑,方腊是北宋末年有名的四大寇之一,和梁山宋江齐名,但人家玩得比宋江大多了,最后甚至还登基当上了皇帝,可他早在十好几年前就死了,还是宋江带队把他灭了的,怎么可能是卜汾,
琼英也是一脸惊容,但她比扈三娘要好些,毕竟当初她沒有直接面对过方腊军,而是身为军属一直在后方辅助,
扈三娘终于回过了神,深吸一口气站稳身子,沉声道“你不是方腊,你是……方太子,”
卜汾苦笑一声“呵,你终于认出我了么,不错,我便是方腊之子,方亳,”
他的声音干涩暗哑,显然心中纷乱,徐子桢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方太子,那不就是说卜汾是方腊的儿子,这么说的话难怪他会对扈三娘有这么深的恨意,要知道当初征方腊时扈三娘怎么都算是个主将,方家被灭门的罪过确实该算她一份,
“方亳,方亳……”徐子桢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一拍脑袋明白了过來,方腊在浙江起事,而浙江方言中方亳倒过來的谐音不就是卜汾么,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之极,几乎让人无法喘息,徐子桢很想上前劝几句,但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知过了多久,卜汾忽然长长地吁了口气,伸手将胡子摘下丢到一旁,声音嘶哑缓缓说道“太原城外我初见你时便知你并非什么兰姨,而是梁山一丈青,只是你既已成我徐兄弟之母,我自然不便对你动手,”
扈三娘点了点头,回想起当日情况,才明白为什么卜汾从一开始就对她神色不善,
“卜大哥,既然如此,你也早就知道我乃张清之子了,是也不是,”柳风随忽然插嘴,双手紧握神情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