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技术进步很快,材料、工艺、装备,加上设计能力,都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了。如果国家能够加大投入,持续地投入,咱们的机床企业完全能够实现进口替代的任务。”
“前提是,国家需要持续地投入。”唐子风接着周衡的话头说,“这个投入不仅仅是资金上的投入,还包括国家政策层面上的重视。说句大话,像我们临机集团这种企业,现在还真不差那么几千万的专项资金,我们需要的是干出来的成果能够得到国家的承认,在国家的心理天平上,能够有点份量。”
许昭坚点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过去提机床是国之基础,现在和未来也同样要这样提。上次你们打击那个锦盛集团,也有同志质疑,说采用这样的手段去解决市场竞争问题,是不是过头了。我当时就表示,有些领域是不能放松的,在这些领域里,无论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许老圣明!”唐子风赶紧拍了一记马屁。
许昭坚横了他一眼,倒也没计较,而是继续说道:“这件事,我觉得你们军民双方还是应当坐下来再好好谈谈,商量一个合适的机制。对了,必须是一个长效机制,五十年不变,不能朝令夕改。”
“长效机制这个提法好!”周衡赞道,“机床的研发,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如果搞那种大会战式的研发,轰轰烈烈搞上一两年,然后就偃旗息鼓,就算当时能够搞出几个型号,也会缺乏后劲。没有持续的研发,我们和国外的距离就会越拉越远,有朝一日会连人家在干什么我们都看不懂。”
“关于这一点,你们要加强宣传,尤其是要让咱们的领导干部明白。”许昭坚指着唐子风吩咐道。
唐子风笑道:“许老,这宣传的事情,不应当是宣传部门去做吗?您怎么会点到我头上了?”
“宣传部门的人,有几个懂机床的?”许昭坚带着不满的口气说,“就你们那个‘辨识网’前一段时间讨论的七角螺母的问题,我听到反映,说党校那边很多教授都不理解。还有教授在课堂上向学员介绍过那篇《冬训营的较量》,据说学员们都觉得七角螺母是对的。”
“这个问题太大了。”周衡说,“咱们现在很多政府部门的官员都是学经济、法律、历史、中文这些专业出身的,对工业知识一窍不通。说起造飞机、造汽车啥的,他们头头是道,但要具体到飞机上的一个刹车片性能如何,汽车上的一个轴承性能如何,他们就完全抓瞎了。不改变这种情况,咱们的工业发展是会走偏的。”
唐子风做郁闷状:“周厂长这是说我呢,我就是学经济出身的。不过,我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里还是挺讲究与生产实践相结合的。我们虽然是经济专业,却也开过工业技术课,还让我们去工厂里做过金工实习。
“这些年,学校越来越讲究学术化了,各学校的文科专业都取消了生产实践类的课程。学工业经济的分不清车床铣床,学农业经济的不知道水田旱田,都是常态。”
“分不清车床铣床,不知道水田旱田,还怎么指挥生产?”许昭坚说,“小唐说的这个问题很重要,我们要从人才培养的基础就开始抓起。中小学应当开设劳动课,接触生产实践。大学要开设生产实践课,就算是学经济的、学新闻的,也要了解一下电是怎么发出来的,螺丝是怎么加工出来的,最起码,不至于闹出像七角螺母这样的笑话来。”
“对于现有的领导干部,也要补这方面的课。”周衡附和说,“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制订一个政策,各级政府官员,都要抽出时间到工厂、农村去看看。这种看,不是像过去那样走马观花的视察工作,而是要下到车间、地头,实际了解一下工农业生产过程是什么样子,顺便也增强一下对中国制造的信心。”
“我们临机集团可以提供这种业务。”唐子风举手道,“我们